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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蜀能躲過戰事,教養晴娘長大?;而?北上投奔聖人,一則來了未必有門路覲見;二來,太上皇退位的詔書還?沒發,這頭聖人已登了基,可見兩人起卯,所以在此地官運亨通,往後?不定還?是個把?柄。
兩相比較,他本當以家人為重,可是……
「士子當以天下興衰為己?任,不必理會誰做皇帝!」董庭蘭傲然道。
眾人搶著應和,一個個興奮地離了座,嗷嗷叫起來。
「這裡都是自己?人!董先生不必兜圈子!」
「我後?悔呀!」
董庭蘭惡狠狠地咬著牙。
「少年任性浪遊,不學無術,今日滿腔憤懣,卻不能落筆成文,更沒資格在聖人面前據理力爭……百般良言,千般計較,全如柳絮浮風,無著力處!」
「董先生何必自責?奏章要怎麼寫,您發個話!」
董庭蘭砰砰拍桌子。
「照實?寫!」
「那我來寫!」
杜甫騰地站起來,從末座上前,徑直穿過整個月光溶溶的庭院,筆直站在董庭蘭跟前。
高適坐在原地目瞪口呆。
房琯的花園子曲裡拐彎兒?,巴掌大?的地方愣是佈置出?了曲徑通幽的效果?,杜甫青翠的袍角在芭蕉樹葉底下時隱時現,繡線映著月光和燭火流光溢彩。
完了。
他方才拉杜甫了,沒拉住。
風裡傳來杜甫激憤的發言,說一句,董庭蘭率眾轟轟叫好。
杜若站在窗邊,臉上淚痕未乾。
滿地匪盜搶掠過的痕跡,熱湯連碗扣在榻上,淋濕了幾?層,香爐翻倒,滿地青灰,白瓷荷花缸砸了個缺,幾?尾金魚在淺水裡掙扎,明?黃幔帳全打了結吊在半空,不叫遮擋視線,章臺帶著人收拾,沒一會兒?再次恢復了原狀。
李璵眼裡倒映出?一點微茫,那是杜若髮簪上金剛石的火彩。
他才發作過一輪,因餓肚子沒力氣,破壞力有限,鬧完安靜下來,就盤腿坐在絲羅軟墊上,頭湊著燭火看兵書。夜已是深了,他面色憔悴,眼下一抹淡淡的青光,盤在跟前的腳踝腫脹得像注水豬蹄,又紅又亮。
李輔國呵著腰回話。
「永王抵達江陵不久就張貼皇榜,招募數萬兵卒,還?補設了郎官、御史……雖說太上皇也任命了好幾?位宰相,但永王如此,彷彿要與聖人、太上皇並?立,再設第?三個朝廷。」
他憂心忡忡,李璵故作輕鬆地拋下書。
行宮修得倉促,各樣?裝飾不夠格,可是房間很大?,光線走不到牆根,只能隱約看見一個比別處更深的人形黑影。
「阿璘單純,又獨掌一方,必有小人在他耳邊廢話,慫恿他與朕爭天下,這都不妨事,只要糧食還?來,朕都當不知道。」
「那——」
李輔國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欲言又止。
李璵不耐煩地一揮手。
「你叫杜甫擬一道敕令,命阿璘去成都朝見太上皇,祈福也好,祝壽也好,或是說太上皇病得厲害,思?念幼子!或是說些僧道如何如何的廢話,總之?尋個堂皇的由頭!」
李輔國用一種探究的眼光看著他,想挖出?他對?永王到底動沒動殺心。
「聖人早些睡吧,明?日早起還?要議房琯的事,費神呢。」
他走了,杜若抽抽鼻子,回過身,手裡捏著一摞信紙。
「思?晦說只做純臣,不奉君王……」
「他是向我示警。」
燭火還?是那樣?黯淡,杜若紗衣的領口松鬆散開,露出?鎖骨,李璵凝視著她無神的眼眸交了底。
「這封信發出?來,思?晦已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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