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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諸人都有點回不過神來！

除了秦大、果兒和章臺，其他人都是李璵的私衛，身契在太子府，受他供養多年，幾乎可以算作是他豢養的馬匹牛羊。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自從李璵與聖人撕破臉以至生死不明，這些人便都知道，該輪到自家捐軀上?陣了。

可是萬沒想到，大難當前，李璵卻叫他們自尋生路，甚至喪氣地說出江山傾覆的話來。

數息後，秦大才?驚愕的問?。

「殿下入宮那日便命屬下守在勝業坊，至今足足半年。若非如?此，屬下怎會眼睜睜看著叛軍衝進太子府，抓走兩位娘子？！可殿下做出諸多安排，難道，難道只是為了……」

他艱難的嚥下唾沫，低聲?道。

「……殉國嗎？」

李璵平靜道，「你以為我佈置人手，是為了尋機謀反，宮變繼位？哼，如?果長安尚存，我未必不會，但事到如?今，我謀誰的反？繼哪家的位？他望風而逃，民?心盡失，把祖宗基業毀於一旦，我若把他的醜態昭告天下，作為繼位的理由，那隴右、河西、朔方，乃至安西、北庭的節度使，哪一個能不生出割據之念？我一個人，扛得住他們手上?千萬兵馬嗎？」

他聲?音一低。

「遠的不說了。當務之急，我要先在長安掀起一股風雨，叫活過這場戰爭的人都記得，唯有李唐，能帶他們重?回盛世！」

秦大一瞬間熱淚盈眶，說不出的百感交集，想到秦二?已?經死在蘭州，他再沒有別的牽掛，脫口道，「殿下，屬下願拼死跟隨！」

其他人等看看彼此，也都異口同聲?。

獨果兒道，「殿下，奴婢不贊同您親身犯險，可您要去，奴婢侍奉左右。」

李璵神色凝重?的點點頭，想了一瞬。

「咱們先去禁苑，那裡叛軍一時?半會兒顧不上?，應當還?有馬匹，有牛羊……」

作者有話要說： 李璵同志的革命信念被他爹逃跑動搖了

◎357斜陽照墟落，一

入夜後的禁苑, 野獸嘶聲長吼，夾在風中，像變了調的樂器。

李璵等團團坐在低矮的廂房裡, 有人貼著?視窗小心向外張望, 不想引起任何注意，秦大正在低聲匯報。

「……方才屬下去殿下說的倉庫翻看, 果然有煙花炮竹, 硫黃、打火石。」

「好！牛羊也足夠, 馬匹也足夠！」

秦大倒, 「可是並無甲冑, 也沒有藥品。殿下傷勢不輕, 又在胸口，雖說刀鋒被肋骨卡住沒進去太深, 但畢竟口子大，天熱易爛, 就算用鹽水沖洗過，也撐不過幾天。」

提到方才沖洗傷口的劇痛, 李璵心有餘悸地?摁了摁額頭冷汗。

「無妨, 明日再說, 這排房子是從前?太常音聲人放樂器的庫房，不起眼?，咱們?睡兩個時辰，後半夜出?發！」

秦大還要?多?說，被果兒眼?神制止，於是大家劃分值夜時段，各自蒙頭睡去。

果兒溜回馬廄抱來大捆稻草，盡力在被雜物架子隔開的狹小角落裡, 鋪出?個舒服的床鋪給李璵。

架子上堆滿斷了弦的琵琶，破了皮的鼓，七零八落的琴臺……

出?乎果兒意料的是，向來挑剔彆扭的李璵絲毫不嫌棄稻草骯髒粗糙，就地?一倒，就自在的躺下了。

果兒還在愣怔，李璵已憂慮地?看著?他的殘腿搖頭。

「難為你，明日還要?跟我衝鋒陷陣。」

自從說出?社?稷將亡的喪氣話，李璵便不再以『孤』自稱，反與這班奴婢稱兄道弟起來，果兒固執地?搖頭。

「有殿下真龍護體，奴婢就算手無縛雞之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