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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容李林甫，早晚逼退孤身邊所有愛侶親朋，令孤陷入孤家?寡人境地。或許如此，正是聖人期盼，亦是他以為天下共主，必須付出的代價。】

杜若猛地翻到最後一頁末端，一瞥之下，迅速閉上眼睛。

天寶六載六月十七日。

正是杜有鄰和柳績的死期，亦是杜家?在權力傾軋中?被吞噬殆盡的日子。這是杜有鄰的血，李璵就坐在大理寺牢房寫?下這封信！

◎347曲盡河星稀，四

杜若跌坐在地重頭細讀。

【回想往昔大明?宮中, 孤對面不識阿孃，反認仇人為母；受制於胎中所受毒藥，依賴香料維持清醒, 愚蠢怯懦, 既殘且廢。若非阿兄言傳身教，孤何來今日？然這?一切終究是無用之?功。】

「這?怎麼……怎麼可能？」

阿布思聽見她沙啞的囁喏, 冷笑道, 「你是不相信夫君身有殘疾, 還是不相信大唐的儲君身有殘疾？」

杜若兀自搖頭。

「我與他相伴十一年, 稅制、官制、軍政、民政, 哪一樣他拿不起？你打石堡城的地圖就是他繪的！他什麼地方殘, 什麼地方廢？」

阿布思失笑。

「他繪的？杜娘子，你愛人愛的眼睛都?瞎了。他困在長安城中, 從未到過邊地，他開了天眼能繪地圖？那張圖分明?是王忠嗣所繪, 不知為何存放在他手中，又剛巧被你帶出來。」

杜若喉頭一哽, 想起兩人初初相識, 她翻閱李璵的藏書, 對一本地圖志大感?興趣。那時李璵隨手在紙上?勾勒大唐疆域，介紹西北的山丘大漠，河流谷地，無不信手拈來。

她仰慕嚮往，可是李璵卻意興闌珊，說他與她一般，都?是久困籠中的鳥，未來甚至不及她走得遠飛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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