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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滄海事，二

杜若沒鬆口, 兩?人默默在旅社前放開手。

早起的鳥兒飛過，金石般明?銳的叫聲震得人耳膜發麻。

長安正?在最美?的季節，那種蔚藍明?亮的天氣, 樂水居外頭的李樹初初結子, 壓低了枝杈垂進?院落，幾片葉子探進?鏤花長窗, 綠油油映著銀紅窗紗。

「你還不知道吧？」

李璵故作輕鬆地另起了話題。

「聞鶯和六郎偷偷結下了生?死之?約, 戰後將好辦喜事, 六郎比我強, 你阿姐和姐夫……地下有知, 該放心了。」

杜若愕然的笑意轉為驚痛。

「阿姐沒出來？」

李璵不想提起阿史那, 簡短略過他的部分。

「鈴蘭也?沒有，星河帶聞鶯出來的, 送還來給我。」

杜若一時沒轉過彎，怔怔看著他。

「星河怎麼又?進?了同羅部？她不是在宮裡麼？」

她那副什麼都問他的樣子傻傻的, 像極了多年以前，李璵不敢流露出來, 低著頭淺淺的笑。

杜若還是看見了, 一側身, 聲音涼下來。

「舊夢總會醒的，何必呢？」

「聖人說得對，李唐誰做皇帝不要緊，可要是真散了夥兒，幾股人馬打成一鍋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算是馬尾村也?難保平安。」

賣甜糕的牛車從街尾晃出來，那甜蜜的滋味揉進?早晨清爽的空氣, 可李璵心口悶悶地，不顧儀態解開前襟透氣。

「保重。」

杜若略蹲了蹲身，上樓去了。

李璵不敢再伸手攔，只得仰頭去看樓梯的拐角。

黢黑的橫縱長廊，杜若頭頂寶藍的艷光一閃，他忙舒展開眉眼翻身開步。從廊上俯視，他腰上橫刀一顛一顛，刀柄垂下絲絲縷縷鮮紅的穗子，還有一顆細細粒的紫玉蘭墜腳。

廊上，掌櫃的提著熱水挨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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