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生與死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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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邊浦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往日裡,大叔給大家講故事的場景…
可是很快他就被隧道里傳出的悽楚的哭聲拉回到了現實…
邊浦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還差一點了……石頭…石頭已經裂開了……”
他慌忙推開攔在跟前的身軀,想要檢視石頭的狀況,可是瞬間他就傻眼了。
石壁上,沒有裂縫,甚至沒有一丁點的改變……
他的唇顫抖著,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我…我去找蚊香蝌蚪來!一定還有辦法的…我們一定還有辦法的……”
可是這一次,鯉魚王大叔寸步不讓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好孩子,可以試的辦法,我們都試過了。”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抬起頭,看向那洞窟外的雙目逐漸變得深邃。
原本在外面的鯉魚王們已經退了進來,只因那綠色的侵染擴散,近在眼前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你該離開了。”
大叔的這一句話堅定而不容任何推卻,他直接轉身就把邊浦推進了隧道里。
“爸爸!!”
除了大叔的兩個孩子,其他家屬也紛紛湧了上來,他們擠開邊浦,簇擁在了入口前,許是知道,這一次真的是訣別了。
大叔並沒有回頭,他怕自己回頭看一眼,就會捨不得了。
“謝謝你,孩子,謝謝你為大家做的這一切,接下來的事,就讓我們這些長輩們去完成吧…”
退進洞窟的鯉魚王們,他們嘴裡或銜著水草,或銜著石塊,開始填補起那個好不容易才疏通出來的入口,沒有一絲慌亂,井然有序,似乎早就商量好的。
邊浦回過頭,失魂落魄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那個背影還在,可是洞口卻越來越小了…
外面的光亮正在被一點一點的填補上,聽著身旁哭得撕心裂肺的鯉魚王們,他感覺自己的眼眶也有些熱熱的,興許,是血又流進了眼睛裡吧……
渾濁的綠開始湧進洞窟。
可是隧道口卻還有一點沒有被堵上,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大聲喊了一句:“用身體給堵上!”
外面的鯉魚王們,則開始“爭先恐後”地擠向那道口,落後的怕稍後會給水流沖走,於是死死地咬住前面的鯉魚王的魚尾或是魚鰭。
只一瞬間,入口就被堵上了,不留一絲餘光……
而鯉魚王大叔的背影就這麼瞬間消失在了眼前。
唯有他們的聲音還在傳來。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孩子們,你們一定要健康、快樂的活下去啊……”
“爸爸愛你們……”
“孩兒他媽,孩子們就拜託你了……”
……
黑暗的隧道中,外面的鯉魚王們紛紛在訴說著自己最後的心願。
而裡面,則是此起彼伏的哭泣聲。
他們的聲音就這樣迴盪在隧道中,直至讓更裡邊的倖存者們,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是誰的父親?
亦或是誰的孩子或伴侶?
明明離得那麼近,甚至還能觸碰到入口那不知道是誰的魚鱗,可是卻無法阻止兩邊從此走向最遙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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