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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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7日，週四，氣溫達35度，溼熱難受。

昨天睡得晚，今天早晨6點多送走老婆之後，又接著睡，一直睡到將近11點。要不是瓊老師打電話找我有事，估計能睡到下午去。

中午吃了兩個燒餅，看了場電影，是山爭同學演的魔術師與孩子的故事。故事中山爭同學扮演了一個裝成魔術師的騙子，子楓小同學扮演他的孩子。最初子楓從孤兒院逃出來，找他爸爸也就是山爭同學。山爭同學實際上不是他親爸而只是KtV工作的子楓媽媽的一個熟客。父女的關係由此展開。後來，山爭同學騙到一個房產開發商那裡。開發商因為資金不足，透過他們公司的所謂藝術總監找到了山爭，並投資百萬請山爭同學為大人物的女兒生日晚會上表演一個超級魔術，希望以此討得大人物的歡心，幫他拿到2個億的資金。在此期間，山爭同學與藝術總監暗生情愫，然而大人物也看上了藝術總監。開發商為討好大人物，想讓藝術總監出賣色相，被拒絕。後來開發商又和大人物設計灌醉藝術總監並開好了房。眼看就要得逞，山爭同學正好撞見，破壞了大人物的好事兒，打了大人物一頓。後來大人物因故取消了這場開發商為他女兒所辦的生日宴。開發商的兩個億也泡湯了。因此，當最後，山爭同學為子楓和她的朋友們表演那個超級魔術之時，開發商找到了山爭同學，讓他親自表演水箱求生的魔術。山爭同學就在被淹死在自己女兒和她的那些小朋友面前之時，突然完成了魔術，把開發商弄進了水箱中，成功地解救了自己，與女兒和藝術總監過上了海邊度假的生活。

我看了之後，非常不得勁兒。因為電影最後運用了浪漫主義的手法，掩蓋了山爭同學在水箱求生的魔術中，當著他的女兒、情人和眾多小朋友的面，實際上淹死在了水箱中的事實。山爭同學或許有水箱逃生的本事，但卻逃脫不了開發商和大人物一定要把他淹死在水中的強權。這實際上表達了在強權和金錢面前，尊嚴之低賤、人命之卑微。

晚上老婆回來，理所當然課題沒中。然而更令人心疼的是，她為了明天的答謝晚宴，操碎了心。電話和簡訊打了一個又一個，又要安排車接車送，又要擔心沒有邀請的人會不會不高興，還要擔心邀請的文字是否寫得恰當，如此種種。晚宴本來是喜事，但卻像在我們夫妻兩人心中壓了座大山一般。這主要是因為職場中的權力因素使得我們不得不陪著小心，生怕得罪了誰，惹誰不高興，沒有照顧到誰的面子。我倆跟開發商面前的山爭又有什麼區別呢？

晚上在我的師門群裡，又討論了一件事（在作品相關裡）。一個大學二級學院的院長，因為受不了大學的職場生態，辭去了院長職務，樂得一身輕鬆。雖然他文中對丘八文化、農民文化的鄙視態度我不贊同，但他對大學職場生態的感受，我多少也感受一點兒。

我不由想起老馬所說的卡夫丁峽谷。老馬認為，前資本主義的社會，可以不經過資本主義的卡夫丁峽谷而直接過渡到社會主義社會。他說的是社會形態的變遷。我卻想到，舊社會由權力決定的人際關係，能否不經過現代社會由金錢決定的人際關係而直接過渡到未來由勞動決定的人際關係呢？我們能不能直接破除金錢和權力的束縛，而形成真正大同社會的人際關係呢？人際關係的總的變遷，就像文化一樣，實際上是代際變遷，一代人都一代人的行為準則和行為方式。60-70後喜歡走關係；80-90後就不喜歡了。希望在2049的那個年代，每個人都不再過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了。那個時代，社會或許已經沒有金錢和權力所能決定的人際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