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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我什麼身份?”周京臣扯了領口,衣襟敞開,半躺在沙發上,整個人放浪形骸。
周夫人瞧不慣他花裡胡哨的模樣,“你自甘墮落,影響你父親!”
“父親月底退休了。”
“但你馬上擔任集團的董事長。”
“您親口告訴我,娶了祝卿安,可以在外面養女人,她不管我。”周京臣眼尾浮起笑,“這一幕,不是早晚會發生嗎?”
周夫人憋了口氣。
咽不下,吐不出。
“跟我回老宅。”
他一動不動,“看完表演。”
“什麼表演?”周夫人瞪著小水水。
小水水心驚肉跳,“鋼管舞...”
“滾。”
小水水匆匆逃出包廂。
“你以前從不感興趣風月場所,嫌棄這裡的女人不乾淨。”周夫人失望又無奈。
“以前禧兒在,我工作不順心了,不舒服了,她安撫我,哄我開心。她回來,我自然不來這裡了。”周京臣架起一條腿,大喇喇的散漫。
“不可能回來。”周夫人平靜。
周京臣不焦不躁,叼著煙,“祝卿安知道我的荒唐,還肯嫁嗎?”
“祝卿安嫁與不嫁,是祝董做主,你娶與不娶,是我做主。”周夫人立在那,腰桿筆直,“你荒唐,我去祝家賠禮,祝雲樓會買我的面子。這樁婚事,你拒不掉。”
他抬頭,朝天花板撥出一縷煙柱,“既然是板上釘釘了,您來幹什麼。”
“婚事雖然穩了,你在集團的地位不穩。”周夫人往前走,“財務總監給我打電話,你和沈家的小公子廝混在女人堆裡,很多應酬酒局的高管目睹了,議論你。”
沈承瀚又噴了一口酒。
怪不得。
周京臣跑一趟玫瑰城“作秀”,非要拖上他。
光風霽月的周公子一貫清清白白,即使外人撞破,只以為是正經的,喝“素酒”。
有他在,十個外人九個以為是不正經的,喝“葷酒”。
“我冤枉。”沈承瀚委屈,“京臣主動約我的,我原本有馬術課,我翹課過來的。”
“你也不是好東西!”周夫人盛氣凌人,“京臣胡鬧,你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
“我哪敢出賣他啊...”沈承瀚擠眉弄眼,裝作揭發,實際演戲,“那小水水,柔情萬種,小火火,火辣四射,小金金,古銅色肌膚,金髮洋妞。京臣先到的,我後到的,我一看,哎呦——在沙發上,顛鸞倒鳳傷風敗俗!”
周夫人腦子裡有畫面了,太糜爛了。
“你凌晨才吐血,為了和我賭氣,不顧身體安危了?”周夫人痛心疾首,“禧兒在外省不是流浪,不是聯姻,是踏實過日子的!程衡波的小三、仇人也找不著她,平平安安的,你有什麼可惦記?”
“和病入膏肓的生母兩地分居,踏實嗎?”周京臣仰脖灌下一杯酒,“她從小寄人籬下,敏感膽小又良善,陌生人騙了她,欺負了她,平安嗎?”
周夫人攥緊了揹包帶。
周京臣胸口被烈酒灼燒著,連同他的脊背,猶如在開水裡燙,又在冰窟裡凍,一陣冷,一陣熱,折磨得他喘不了氣。
“她二十歲,一共出省過五次。兩次舞蹈比賽,您陪她去的,一次藝考,何姨陪她去的,兩次去外省,我在。”他又灌下一杯酒,將狠狠杯子一扔。
四分五裂的玻璃片,在周夫人視線裡粉碎。
“她獨自生活,您竟然也放心?”他起身,喝得猛,酒勁上頭,腳下踉蹌著,跨一步,晃一步,悲愴,無助,隱晦的血腥氣,“萬一她有意外,您不自責嗎?”
周夫人始終攥著揹包帶,攥得筋骨發白,沒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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