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收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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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後，陽光明媚，蟬鳴聲不絕於耳。

林思遠提著一個果籃進了市醫院五樓的一間單人病房。

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坐在病床上，正對著窗外，身上黑色的連衣裙像是掛在她瘦弱的身上。

“茵茵。”他敲了敲敞開的病房門。

少女回過神來，轉頭看向他，小聲開口，“林叔叔。”

她的臉幾乎瘦脫了相，尖尖的下巴，小臉上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大得驚人。

林思遠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看著這孩子長大，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憔悴的樣子。

“我來接你出院，去…祁山…公墓…”他知道這話傷人，卻沒辦法不說，沈家上下十口人，被殺得只剩下沈茵這根獨苗，偏偏還找不到一丁點線索，宅院裡所有的痕跡都被抹去，山路上的腳印也因為大雨被沖刷得一乾二淨。

根據沈茵的描述做了側寫，但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聽到要去祁山公墓，沈茵知道是因為什麼。

今天是她的家人下葬的日子。

她…再也沒有家人了。

眼淚大顆大顆滾落，怎麼也止不住。

林思遠沒有安慰她，他知道她需要發洩。

從他見到她開始，她一直表現得很平靜，不哭不鬧，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像個沒有靈魂的洋娃娃。

他知道她把什麼都憋在心裡，現在哭出來反倒是好事。

從祁山公墓下來，猶豫再三，林思遠提出了他的想法。

他想收養沈茵。

林思遠今年三十七歲，父母早亡，無兒無女，妻子在十年前跟他離婚，如今獨自居住在單位宿舍裡。

如果收養了沈茵，他就用他這些年的積蓄在城裡買一處小房子讓她居住，也方便她在一中上學。

“你願意嗎？我…我肯定拿你當親生閨女，不對，這些年我本來就把你當親生閨女…”林思遠語無倫次，手裡的方向盤緊了緊。

說實話他當年給前妻求婚都沒有那麼緊張。

坐在後座的少女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透過後視鏡，林思遠只能看到她蒼白的下巴。

窗外的景象飛速掠過，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輕聲開口。

“好，謝謝林爸爸。”

沈茵沒有選擇。

林思遠對她很好，他也是爸爸最好的朋友，她短暫的十五年裡除了父母家人，和她關係最好的就是他。

她的防身術也是出自他手，不然她也沒有殺死328號的能力。

想到328號，她的胃裡一陣翻湧，這兩天總是會夢到他死去的樣子，讓她苦不堪言。

她忍不住撫上胸口，隔著薄薄的布料感受裡面掛著的十字架。

沒有想到那個十字架也跟著她回到了現實。

有了這個十字架，她才算是有了事情已經過去的真實感。

聽到沈茵同意他的提議，林思遠的唇抑制不住的往上翹了翹。

他一直都想要個女兒，但因為某次出任務受了傷，他失去了生育能力，為了不耽誤妻子，兩人才離了婚。

現在，他的人生圓滿了，因為好友的死造成的陰霾淡去幾分。

他在心裡暗暗向好友發誓，他會照顧好他們的女兒，也絕不會放棄追查兇手。

趁著等紅綠燈那空檔，他給房產中介發了一條簡訊，定下他前兩天看中的那套房子。

房子位於市一中隔壁兩條街的位置，方便沈茵上學，離他的單位開車約半個小時的路程。

雖然是學區房，但房東趕著出國，價格就不算太高，他只需要向同事借一點就行。

“茵茵想吃什麼？海鮮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