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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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跑不動了。”沈茵彎腰扶著自己的膝蓋，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隻手還死死抓著那枚桃木釘，胸口因為劇烈運動導致的悶疼讓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

汗水打溼額髮，順著鼻尖一滴一滴落到地上，讓她狼狽得像是剛剛從水裡爬出來。

安德魯看著越來越大，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骷髏頭，咬了咬牙，聲音發狠。

“我去找人來救你。”

少女的背影羸弱不堪，像被暴雨打落花瓣的暗紅色薔薇一般，柔弱美麗，令人心生憐憫。

他想，他這不算扔下她獨自逃生，他是在為他們謀求生路，只要他速度夠快，出去找到人，他們兩人就一定都能活下來。

眼見著骷髏頭的距離一點點縮短，安德魯不再耽誤，把手裡的十字架往沈茵手裡一塞，說了句“願主保佑你”便邁開長腿跨過半人高的圍欄，飛速朝廣場跑去。

沈茵愣愣的看著手裡的十字架，銀質的十字架上雕刻的耶穌栩栩如生，頂端還有一粒小指甲蓋那麼大的紅寶石，這紅寶石成色極好，哪怕是在這樣昏暗的情況下也閃著瑩潤的光。

這是安德魯最珍貴的東西，現在毫不猶豫塞給了她。

喘勻了氣，站直身體，沈茵抿著唇，把十字架戴到了自己脖子上，塞進助理制服的裡層。

十字架貼著面板滑進胸口，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裡越來越冷了。

既然別人把最珍貴的東西交給自己，那她一定會將它保護好，這樣才能夠物歸原主。

凝視著烏壓壓的骷髏頭，它的體積又翻了倍，擠擠挨挨的臉更加扭曲變形，不留一絲空隙。

沈茵的唇緩緩勾起，對著它們舉起手裡的桃木釘。

桃木釘扎進肉裡，生生在手掌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湧出，滴滴答答落到地上，氤氳成一小灘。

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弓著腰背，用手蘸著還未冷卻的鮮血迅速在水泥地上畫了起來。

要快一點、再快一點，至少要讓安德魯逃出去，至少讓自己活著找到328號。

汗水混著生理淚水流了滿臉，她抬起袖子飛快抹去，另一隻手的動作不停，反倒是更加快了幾分。

手怎麼可能不疼，但再怎麼疼，也及不上那割喉的一刀，及不上那一句“無一活口”，她不能放棄，就算希望再渺茫，她也要拼，

沈茵咬緊牙關，落下最後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