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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安看著桌子上的地形,感概道:「有其師必有其徒,你的師父是何等的驚才絕艷……」
慧心面露慚愧之色,「好在師父西行雲遊,多年未回,不必見我這樣的徒弟。」
楊安目露惋惜,低聲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這是慧心一直以來勸別人的話語,如今卻被人用在了自己身上,可只有自己身處同樣的境地中才會明白,有些人為何會執迷不悔。
他抬頭,望著正與李斯年和唐說說著什麼的季凌霄,眼神溫柔,恰似滴水蓮花,他低聲道:「來生我願在佛前懺悔,在菩提樹下長跪,今生今世,我只想待在她的身邊。」
他抬起頭,眼中俱是歡喜,「我已沉迷苦海,怕是上不了岸了。」
楊安從未見過這樣的慧心——喜悅、慈悲、執意、乾淨,又滿是深情。他昔年曾經見過慧心論經的模樣,他身上永遠罩著一層佛光,像是佛最寵愛的弟子,這樣的人就該是遠離塵世,坐在高高在上的蓮花寶座上,無悲無喜地望著人間浮華。
可就是這樣純潔的人兒卻被半身風月半身孽債的太女殿下硬生生地從蓮花寶座上拉扯下來,他忍不住想要為慧心感到惋惜,卻又半是厭惡半是好奇——太女殿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這樣想著,他的視線便不免在她的身上停留的久了些,季凌霄驟然抬頭,猝不及防與他對視。
她勾了勾手指,將臉頰邊的一縷碎發順到而後,手指順勢劃過自己的耳垂,而後慢慢垂下,這樣一個小動作做起來也是風情萬種。
楊安扭開了頭,暗暗斥道:果真是妖孽。
「……賈遺珠也在美人泊中,他會給羅璋出謀劃策嗎?」季凌霄忍不住提出又一重要的問題。
「賈遺珠此人也傲慢的很,當時誰也想不到他竟然會跟白忱有所牽扯,不過,即便有所牽扯他還是看不起這些人的。」楊安淡漠地解釋。
季凌霄一直覺得賈遺珠跟這些賊匪有所牽扯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畢竟他與他們所站的高度是不一樣的,以賈遺珠的性格而言,他即便破釜沉舟直接反了朝廷,也定然不願與這些亂七八糟的賊匪打交道的,可事實是他不僅僅是打了交道,還牽扯頗深。
唐說抬眼看了季凌霄一眼,似乎在說這裡面還有蹊蹺。
不知道賈遺珠的底細,他們這裡也只能先以攻破美人泊為主要目的了。
「其實,殿下不必如此憂心,」楊安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案几上,氣定神閒道:「羅璋也就力氣大了些,使得一雙千斤錘,實際上腦袋空空,要不然這麼多年也不會被白忱捏在手心裡把玩了。」
「有李將軍在此,即便是銅城鐵壁他也定能攻破下來。」
說罷,楊安便向季凌霄告退,起身離開了帳子。
李斯年爽朗一笑:「就如楊少師所說,既然我帶軍,就定然會將勝利獻給殿下的。」
季凌霄眉頭微皺,說道:「我心中不安,你還是要萬事小心,畢竟什麼都沒有你來的重要。」
李斯年心裡熱熱的,笑著應承了下來。
李斯年轉身便又招手下的將軍前來,點明兵分幾路,如何圍剿,而後狠狠地一拍桌子,眼眸裡閃爍著兇光,「明日三更開夥,五更拔營,一舉攻下美人泊。」
眾將軍領命而去。
待營帳中只剩下他與季凌霄兩人,季凌霄便又來鬧他,他捏住她不老實的手,無奈道:「行軍打仗,殿下總是這樣可不行。」
「可是,本宮也是想為將軍你提振士氣。」
可她提振的哪裡是士氣……
李斯年往下看了一眼,低聲道:「行軍打仗是要禁慾的,憋著這股火氣才能士兵在戰場上興致高昂,悍不畏死,面對敵人殺紅了眼發洩出這股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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