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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嵐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重家大房不知道受了什麼人躥騰,竟然敢跑來認親,不管薛元是不是真的重家人,他都絕不可能傳出風聲去!
她想通了這節,頓時覺得遍體生涼,她忙快步走到重雅身邊,一把拉著她往回走,低喝道:“五堂姐,你瘋了不成!咱們三堂叔早就死了,這位是東廠的薛廠公,哪裡來的什麼堂叔!”
她說著對在場的幾人賠笑歉然道:“我這堂兄堂姐小時候和三堂叔感情甚篤,長大後憂思成疾,但凡見到相貌出眾的男子就亂喊堂叔,這回不知怎麼又把廠公認成三堂叔了,讓幾位大人見笑了。”
重家大房確實是受人挑唆,想到薛元的位高權重,再想到重家如今門第落魄,所以動了認親的心思,便先派了兩個小輩來試水。如今東廠勢大,在他們看來,這天下就是廠公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改了薛姓,但如今他一人獨大,壓著文官挾著皇上,姓薛姓重誰又敢置喙了?
重雅只記得家裡父親描繪的大好前景,一把掙開重嵐的手,高聲斥道:“你竟敢這般無禮!我看是你眼瞎了吧,跟三堂叔見了這麼多面,竟然沒認出來!”
重年生怕人不信似的,緊隨其後地道:“堂叔名喚景風,今年二十有四,我們家廟裡還供奉了堂叔的名字和畫像。”
他說完從背後的包袱裡取出個細長的木匣,從中取出一幅畫來,眾人定睛一看,上面的人雖年紀不大,但相貌風采確實是薛元無疑。他叩頭道:“這就是三堂叔留在家裡的畫像,分明就是廠公啊!”
重雅用絹子揩著眼角,鬢邊的珠釵晃動,語氣哀愁又帶了驚喜:“家父和三堂叔手足情深,聽聞三房遭難,擔憂的夜不成寐,一夜之間頭髮花白,抱著祖宗牌位哭個不住,如今聽說堂叔還在人世,自然又驚又喜,連忙催了我們兄妹二人前來相認,今日一見廠公的風采相貌,果真和堂叔一模一樣。”
她說完又重重地叩了個頭:“我們也不求什麼,只求堂叔瞧在骨肉親情的份上,回家見見家父。”
若薛元真是重家人,這麼一去就等於坐實了身份。重家大房的人只想著攀高枝看不明白,重嵐卻看得分明,薛元不管是不是真的重家人,都絕不能被人揪住錯處兒。她連忙呵斥道:“堂姐休要胡言,廠公是廠公,重家是重家,憑什麼跑到重家來認親,你趕緊清醒些吧!”
重雅反駁人倒是伶牙俐齒,冷笑著道:“如今三堂叔就在這裡,你卻執意阻攔我們相認,你到底存的什麼心思,難道當年你們二房做過什麼對不起三堂叔的事兒?!”
重嵐見他們還要執意作死,氣得胸膛起伏几下,左右勸不聽,她乾脆對著薛元拱手道:“如今大房二房早已分家,大房做什麼事兒早就跟二房沒了關係,還請廠公明鑑。”大房自己作死也就罷了,二房可不能被他們拖下水。
薛元微眯了眯眼,本來當初看在香火情分上,他也沒打算把重家人怎麼著,反正他們遠在西北,這輩子可能都見不著,沒想到他們這般不知好歹,竟直接把這事兒抖摟了出來。
他擰著的眉頭微微一鬆,心裡已經有了決斷,就見一直沒開口的姜佑側眼瞧了過來,面沉如水:“廠公有什麼說法嗎?”
薛元瞧見她冷冰冰的神情,心頭一堵,少有的難受了起來,面上還是和煦對她笑道:“監軍方才也都聽見了,這兩人有瘋病在身,說的話豈能當真?”
他仍是從容優雅的模樣,面上絲毫不見慌亂:“這些年想跟咱家攀親的人不少,若是個個咱家都認下,親戚都能從皇城一路派到金陵,就算這兩人沒有瘋病,應當也是妄圖攀附之流,說的話不足為信。”
姜佑垂下眼不想看他,想到和他容貌肖似的匪首,韓晝瑾說的話,還有重嵐初見薛元時錯愕的眼神,心裡漸漸串成一條線來。她抬眼問道:“廠公打算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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