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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章用大半年的時間證明了他多少還是有點才學,至少還沒有一塌到底,而他本身又是郡王頭銜,若是將來真的走了商路,便是賺再多的錢,在京中那些勢利眼的貴人圈裡也難真正抬起頭來。
楚慕將茶杯端在手上,好半晌都沒喝,又將茶杯蓋子蓋上,放到一邊,問薛玉章:
“你將來就打算做生意了?郡王的面子不要了?”
薛玉章不知道楚慕什麼意思,如實答道:
“我當了好幾年郡王,人家該瞧不起我的還是瞧不起,也沒有人因為我是郡王就高看一眼,說到底,郡王的面子也不是靠‘郡王’兩個字就有的,從前我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才差點讓自己落得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場。做生意也沒什麼,至少真金白銀在手,能給妻兒老母過得寬裕些,什麼面子裡子,我少要一些又不會礙著什麼。”
“你這話說的也有理。”楚慕似乎頗為讚賞。
薛玉章聽楚慕如是說,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還以為楚慕要罵他呢。
“戶部前陣子出了個大案,你可有聽說過?”楚慕又問。
薛玉章想了想,道:“王爺是說那起子江南貪墨案?”
楚慕點頭,薛玉章道:“略有耳聞,但知之不詳。”
“因為那案子,戶部從上到下要擼掉七八個官兒,左侍郎年邁,約莫兩三年以後就要告老,其下面的一個員外郎和一個主事皆涉案被捕,不知你這郡王出身的,可嫌棄六品主事的官兒小?”
楚慕隨口對薛玉章問道。
薛玉章整個人都懵在當場,怔怔的看著楚慕,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心裡沒由來緊張起來,手腳似乎也有點發軟,茶杯一個沒端穩,直接滑掉到地上,發出杯具碎裂的響聲。
不少道目光聚集到薛玉章這邊,薛玉章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撣身上的水漬,暖閣裡伺候的兩個丫鬟趕忙上前清理碎片。
外間老夫人問了聲:“裡面怎麼了?”
薛玉章一邊撓頭一邊語無倫次的回答:“哦,沒,杯子掉了,水潑了,沒事沒事。”
齊甯為此還特意轉過屏風看了一眼,確定只是碎了杯子,沒其他事情才轉回去。
待所有人都不再關注這邊之後,薛玉章才定下心神,坐回了楚慕身邊,湊近他悄悄問:
“王爺您是跟我開玩笑的嗎?”
戶部是六部中最吃香的部門,戶部的一個六品主事,能抵得上一個禮部侍郎,這便是蔭封子弟最想要的‘實缺’,雖然官品不高,只有六品,但架不住手裡有權啊,有了權,走到哪兒說話也就能響亮起來。更何況,薛玉章也沒少聽楚慕的話,楚慕還直接告訴他,戶部左侍郎年邁,兩三年就要告老還鄉,如今他若是進了戶部,在左侍郎手下做事,若做出成績,將來左侍郎也未必不會提拔推舉他做侍郎啊。
戶部左侍郎,管著財政和農業,對朝廷來說,這可是無比重要的部門。
這麼大的餡兒餅砸下來,不怪薛玉章要激動了。
“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楚慕說:“就說你做不做吧。”
“做!”薛玉章這回就果斷了,生怕說晚了楚慕後悔。
楚慕又道:“本朝律法規定,為官者不得從商,你那什麼蘭花坊怎麼辦?”
薛玉章想了想後,說道:
“蘭蝶軒的地契和鋪面全都是寫的齊甯的名字,那本就是她名下的產業,我不過幫著打理,沒什麼相干。”
“如此甚好。你年後便去戶部報道吧。”楚慕一錘定音道。
薛玉章起身給楚慕一揖到底:“多謝王爺成全。”
楚慕將他扶起,薛玉章坐回座位,忽然想起來什麼,又問:
“那,我就這麼直接去嗎?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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