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一章 誰與爭鋒（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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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他們熱鬧，而有些人卻只覺得他們聒噪。

這廂說的正熱火朝天，卻沒有任何人發覺，不知何時，人群簇擁的地方早已不留一人，那說書的宋姓的書生，早就借了個小解的名頭溜得無影無蹤了。

然而當他隱沒入夜裡，便再也無影無蹤。

須知，這個年代是沒有電的，所謂燈火通明，那就真的是燈火，而不能拆開來看。

因此沒點火的地方，自然不會被現代城市的霓虹汙染的五顏六色。

黑暗，往往是陰謀最大的股東。

歐陽灼斷氣之地，同福客棧內，二三十來個五大三粗、濃眉大眼的大漢，統一著大紅飛魚服，閉口無言，似是等著什麼人。

無需多言……他們等的當然不是他人……而正是錦衣衛殿前指揮使，劉守有。

此人劍眉星目，英氣逼人，腰間懸一把短刀，身上紫蟒袍上似是黑龍舞動，只是比至尊之袍少了一爪而已。

明朝對錦衣衛的待遇，那可簡直太好了，不僅有老朱家的御賜衣物，抓人也是聽皇帝命令列事，不像東廠……全聽廠公指示，然而若是廠公倒臺，最後整個機構可能都會因為下一任廠公的上任而產生一輪大換血。

須知，太監可不是士兵，還有調任這個說法，這些人沒什麼本事，只會伺候，武俠小說裡曹正淳之輩的武功他們當然是一竅不通，所以這些人只能是被屠戮乾淨，畢竟宮裡的東西，他們可不能亂說。

管不住你們的嘴，還要不了你們的命了？

所以無論如何，事情做的太過了，問題總得他們自己攬著，上面總會給他們甩鍋。

所以除了電視劇裡兩個太監把一個文臣拖出去，後者還一口一個“狗閹黨不得好死”的場景之外，基本上也沒有誰敢逾越廠公的指示。

可……錦衣衛就不一樣了，人家的體制和人家有老二這一點上就完全碾壓東廠了。

老子聽誰的？老子聽的是萬歲爺的！誰能管到萬歲爺頭上去，哥們兒你以為你張居正啊？

再說了，萬歲爺掛了還有太子爺呢，反正只要不出政變，錦衣衛基本上就是老班底，再換也不會怎麼換。

所以他們做事可不會“收著”，而是大開殺戒。

例如歐陽灼，一個不聽朝廷命令的混傢伙，當然應該被處死，這無可厚非。

可說到這裡，可能就有不少看官會說了：“啊，你怎麼吃書啊？不是貪狼和海無涯乾的好事嗎？”

當然了，是他們，然而，這也是錦衣衛在幕後的指示。

不錯，作為一個資深二五仔，貪狼反水了。

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是真心與東廠合作。

一群探子而已，實力甚至不如骨刀……和他們合作？

愚蠢的下下策。

他的選擇，是劉守有。

這位當年率領錦衣衛聯合東廠百里追殺無常劍周止的殿前指揮使，已然半步踏入了宗師境界，雖說不指望他能對付簡易，但至少也能拖延一二，給海無涯爭取足夠的時間。

因為簡易和貪狼都看清了一個事實：現在的爭端雙方並不是天機樓和江湖，而是錦衣衛與東廠，福王朱常洵與太子朱常洛。

一般人的常識都認為錦衣衛是忠心耿耿，所以當然會偏向皇帝心繫的太子朱常洛，可前文也有所提及，這當今萬歲爺喜歡的可是福王朱常洵，而非正統太子朱常洛，只是迫於朝堂的壓力，這才把廢太子的事情無限期擱置了……

所以萬歲爺的聖意很明確：朱常洛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希望朱常洛的血沾在他的手上，然而必須有人為此做些什麼。

事後，當然不會有任何人追查。

因為查這種事的人一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