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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過寡淡。
陳星常當然沒有說話，因為他立刻意識到，趙開陽用這句話，大概是預設了這一事實——周止的死和青雲門根本脫不開關係。
在當年的記載裡，青雲門似乎是扮演了一個見死不救的角色，被人所詬病的僅僅是“絕情”這一點……
然而沒有人會想到，一向與朝廷不對付的青雲門居然選擇了……幫助自己的宿敵。
就連他這個青雲門的大師兄都沒有想過，青雲門居然會在那個母親尚且在世的時間段扮演這麼一個不光彩的角色。
嚴重到就連趙開陽都不願提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趙開陽平靜心神，淡淡道：“你覺得我們違背了你母親的初衷，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解決一些事，你覺得，噁心。”
“我沒有，從來沒有。”陳星常的語氣同樣是沉寂的可怕，像是一潭陰沉沉的死水，“我只想知道，周止是怎麼死的。”
“畏罪跳崖，死無全屍。”
趙開陽冷漠地盯著與自己相處多年的師侄，他的目光裡什麼也沒有，像當年那場白茫茫的大雪，潔白如洗，卻冷的讓江湖中任何人都不禁戰戰發寒。
“和母親有關嗎？”
“沒有關聯。”
“因為你是我師叔？”
“因為我是你舅舅。”
“我明白了。”
陳星常終究是嘆了口氣，從趙開陽身前退了半步。
這意味著，他終究是妥協了。
趙開陽不希望他知道這件事的真相……這無可厚非。
他很清楚，趙開陽從來不會對自己不利。
但他也很清楚，趙開陽會因為一些事情欺騙自己，這對他有好處，卻滿足不了他的想法。
黑暗的大雨裡，見陳星常不再說什麼，趙開陽微微點頭，稜角分明的瘦臉上終於顯得有些柔和的色彩，此刻的他也才終於像個真正的人，而不是青雲門無情的殺人機器“梯雲縱”。
趙開陽轉身運起輕功而去，最後給陳星常留下了一句話：“無論歐陽灼是死是活，務必要確認行刺者的身份。”
陳星常沒有去追，卻是復又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趙開陽騙了他。
其實是有關聯的。
母親的死，和無常劍的死，有著莫大的關聯。
當年母親身染重病去世，而病情加重的時間節點，恰恰就在周止自戕的時間段附近。
也許這就是青雲門計劃的一部分。
顯然，那邊的戰況異常激烈，趙開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片刻都沒有停留，便往同福客棧的方向飛身而去。
終究，街道上除了木材燃燒產生的“噼裡啪啦”的聲音之外，也只有救火的差役們大喊大叫的聒噪。
以前的永寧門滅門慘案也好，如今無常劍周止撲朔迷離的死因也罷……
他只能一次次騙自己，青雲門還是名門正派，只是為了大義而顧不得其他……
母親怎麼會有錯呢？
她說過青雲門是為天下行俠仗義的。
可他眼中的世界不是這樣的，青雲門也不是這樣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樣子，現在卻顯得那麼陌生。
連虞鎮華那姑娘都說自己愚鈍啊……為什麼要為所謂的俠考慮呢……可他真的看不得那些人在痛苦裡死去啊，就像，多年前的母親。
當年他明明就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微笑著離開，可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無能地慟哭。
長生訣……長生訣……
似乎一切都和這三個字牢牢聯絡在一起，母親的死，青雲門對長生訣的狂熱追求，父親對所謂當年之事的閉口不談……
他看向了同福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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