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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深湛的湖水,悄然浸滿了整個空間。暴曬一天的肌膚,每顆毛孔中的汗水都已被壓榨一空,此時終於在晚風撫慰下,得到一點難得的舒暢。

蓮生已經告辭回家,辛不離也抱著自己從不離手的醫書,出了屋門,藉著宜人的清風與月色,坐在院中細細攻讀。

小小院落裡,早已擠滿了人:阿爺,阿孃,帶著外甥回母家探親的大姊,大兄一家五口,還有尚未娶親的二兄、三兄、沒出閣的二姊……大人說笑,孩子嬉鬧,吵得樹上烏鴉驚飛,土坯牆上的泥灰都撲簌簌掉下來。

然而辛不離早已習慣,雙眼努力辨認著月光下模糊不清的書卷,恍若周圍全無人跡。

“七寶。”辛陳氏搖著葵扇,湊近兒子身邊,輕輕為他驅趕蚊蟲:“也不點個油燈。這樣要把眼睛熬壞的。”

“沒事的,阿孃,今日這一輪滿月當空,明亮得緊。”

辛陳氏微嘆了一口氣。她豈不知兒子為了省油,日日都是這樣趁著月色攻讀,就算不是滿月,再烏雲滾滾的陰天,他也不會去點油燈。家中貧寒,讓兒女們從小都這樣吃苦,心中百般酸楚,卻也是萬般無奈。

“蓮生這就走了?不留她多坐會兒。”

“她忙得很,還要回去琢磨製香,我幫不上忙。”

提起這小妹子的名字,低頭凝視醫書的辛不離,眼神中微微地有些甜蜜又有些空茫,一瞬間思緒不知飛到了哪裡。

辛陳氏堆滿皺紋的臉上,漸漸浮起慈愛的笑意。

“唉,日子過得真快。還記得你第一次領蓮生來家,才三歲半的小女娃,髒得跟泥堆裡挖出來似的,一張小臉瘦得只剩下兩隻大眼睛了,也不知你是打哪兒把她撿回來……”

“打巷子南頭那個枯井邊,老槐樹底下,王大娘門前。”辛不離低聲開言:“王大娘病了,沒人照看她,餓得坐在門檻上哭,我就領她回咱們家……”

“真可憐。張婆婆過世後,就是東一家西一家的剩粥把她拉扯大。要是咱們能一直養著她就好了,可是那年……”

辛陳氏用葵扇掩住面孔,沒再說下去。辛不離也一時黯然。

那年饑荒,苦水井死了不少百姓,辛不離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三姊和幼弟餓死在蓆棚……再多一張嘴,實在養不起,只能又把蓮生交給了鄰居賈家。賈家又交給了顧家,顧家交給湯家……蓮生九歲那年,收養她的汪家打算把她賣掉,多虧蓮生機靈,逃在尼姑庵裡……

“……一個女孩子,這樣孤苦流離,實是比咱們有家有戶的都更不容易。”辛陳氏幽幽長嘆一聲:“稍微性子弱點的話,都不知會淪落到什麼樣子,要不賣身為奴為妓,要不早就尋了短見了。人家硬是熬下來,如今水靈靈一個大姑娘,真招人喜歡。我看敦煌城裡就沒有姑娘比她更好看,只不過是沒法子精心打扮……”

辛不離想起剛才與蓮生的對話,不禁嘴角微微泛出一絲笑意。“還好,她也不在意這些。她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好看。”

辛陳氏也微笑點頭:“這姑娘,真憨。你說她像壁畫上的飛天,瞧把她笑得那樣子。”

辛不離愕然睜圓雙眼,望著母親,霎時間雙頰紅漲,一直紅到頸間:“阿孃!你怎麼偷聽我們說話!”

“還用我偷聽啊。”辛陳氏舉起葵扇,愛憐地戳著兒子額頭:“咱們家那板壁破得,大縫子都能直接鑽個人過去,阿孃在房裡縫補衣衫,你們就在隔壁又說又笑,教我怎麼辦,難道把耳朵堵上嗎?”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稱呼:老讀者可能已經發現,前文中蓮生和李重耳的賭誓“輸了跪著叫爹”改成“跪著叫阿爺”了。當然是“跪著叫爹”讀起來更帶感,不過想來想去,唐代以前都還沒有“爹”這個稱呼,就算是架空文,也還是儘量規範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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