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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頭鬼哂笑兩下，斜眼看向面無表情的陸生少年。

「瞧瞧人家，看看你，人家像你這麼大都拯救世界好幾次了，奴良組的三代目喲……唉……」

咕噠子：「別偷換概念，都說了大家環境不一樣，起點也不一……」樣……

「爺爺說的沒錯。」

突如其來的冷靜聲線令人意外。

奴良滑瓢短小的眉頭上挑了一下，眼裡閃過欣慰的神色。

咕噠子撓撓頭，莫名的看著神色忽而嚴肅起來的奴良陸生。

「那個少年喲，別勉強自己，每個人的成就大小不是對比的，而是看自己在這個過程中有多少收穫。」

奴良陸生搖搖頭：「放心吧，我沒有妄自菲薄的意思，只是在想，咕噠子小姐在這個年紀已經數度拯救世界，你又是生長在怎樣的環境才會鑄就如此程度的偉業呢？」

完全是在意料之外的提問，使咕噠子少有的沒法立刻給出回答。

自己是在一個充滿愛的環境下成長的？

沒可能啊，實驗室那種環境怎麼想也都是惡意的聚合體吧。

相比之下，僅僅是看著他人的微笑自己就感覺到幸福的瑪修，才是最適合給出這個答案的人。

咕噠子無比平凡，是個七情六慾足夠旺盛的普通人，該有的憎恨不是沒有，而是被許多人的溫暖軟化了。

沉默的時候時間總會感覺格外漫長，回過神來，少女沒有露出微笑，目光深沉的凝聚著不知名的情緒，介乎溫柔和冷酷之間，彷彿遊歷過無盡時光後打磨出來的青金石，美麗散發著至高的尊貴。

「歷史的倒影，文明的剪影，介於虛假和真實之間，只要人類的種族還在延續，那我的家庭就依舊溫暖。」

兩手交疊在膝上，咕噠子鄭重的說道：「這就是我的回答。」

奴良陸生怔忪的久久沒有回神，這樣一個答案有種沉重的壓力，震撼而恢弘，這就是一位救世主的底蘊，一名拯救世界數次的魔術師應該有的背景嗎？

「家」。

一個平平無奇的字眼，在她的口中已然成為新的歷史事件塑造出的神秘，她的真身籠罩在時光中央，世人想要探索，首先要揭開無數英雄帶來的迷霧，最後在不斷徘徊中，抓住那一道真實的靈光。

真相會是怎麼樣的呢？

手持大劍的尼德蘭英雄奮勇屠龍，白百合的法蘭西王后再次戴起水晶王冠，俄刻阿諾斯的海盜高聲狂笑，迷霧的倫敦城夜晚響起暗殺者的詭步……

輝煌壯麗的一段段旅行，會將後世的書本點綴的何等磅礴大氣？

但這些已經被淹沒的傳奇，會因一些人的好奇被挖掘出來，然後當做真相來探索嗎？

……

這就是真相嗎？

凝視著微笑的咕噠子，奴良陸生從她的笑意中找不出任何證據來佐證自己的猜想。

或許，真相只在這名少女手中，一如無數銘刻人類史的英雄，那些不為人所知的真實模樣。

奴良滑瓢輕輕吐出一口煙霧，他欣慰的看到自己的後繼者從震撼中抽身而出，並滿意於他從中學到了東西。

對任何一個年輕人而言，咕噠子這個前輩身上都有太多值得學習的部分。

而使這種狀況成立的，恰恰不是她身上的不凡，所有的一切都歸於那份屬於普通人的平凡。

因為平凡，因為普通，因為如微塵般不起眼，所以在做出種種決定時，才從一個隨處可見的凡人，一躍而成眾人心目中的英雄。

這讓滑瓢想到英雄的最初，一開始也僅僅是個沒有多大夢想的普通人而已。

砸吧砸吧嘴，老頭子狡猾的抬起頭。

「我家的孫子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