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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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落山的月亮，回憶一幕幕浮現在腦海。

三年前，軒轅正從雲鏡試煉的出口出來後，便隱住身形悄悄離開了，臨走前回望了一眼，還看到剛從出口出來的李小花睜著大大的眼睛，急急地四處尋找什麼。

他先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挖了個石洞，煉化了龍涎酒。然後去找了靈獸門的弟子，交換了他們的孵化龍蛋和馴養幼獸之法。他之前也馴養過其他靈獸，只是為了更保險，還是要找靈獸門的弟子索要一下更有針對性的孵化和馴養之法。

之後，他就悄悄離開了積雲山脈，去了永靈大陸北部的北元山脈。北元山脈積雪冰川較多，人煙和修仙者相對其他區域少了很多。他在這片靜謐的冰川大陸盡情遨遊，隨意欣賞風景。他早已經放棄了修煉，絕了進階元嬰的想法。每隔幾年就會出現的大夏追殺者，他已經殺了不少了，也打擾得他不勝其煩。本來以為，餘生可能就這樣靜靜度過了。

只是，偶爾在冰川遠眺夕陽的時候，那個含羞低頭的倩影，偶爾會從心頭閃過。在一些漆黑的孤夜，睜眼無眠，那雙帶著些許怒氣瞪著他的大眼睛，也會浮現在腦海裡。那個單薄，偶爾瑟瑟發抖的淡綠色小身影，總是偶爾會出現在一個個孤寂的夢裡。

以前，自己的夢裡，總是重現那些被壓在心底幾十年的冰冷痛苦回憶。現在，反而是那個單純，溫暖的小姑娘，出現的次數慢慢增多。

或許自己太需要這種溫暖了，在北元山脈的一千多個孤寂日夜，他與那個小姑娘並不多的相處場景，總是在腦海裡反覆出現，溫暖了記憶，滋潤了心田。

他也有到北元山脈修仙者聚集的地方去過，也遇到了一些饒有情意的曼妙修仙女郎，但是，那雙瞪著他的大眼睛總會在腦海一閃而過，讓他對那些女郎興趣索然。

之前四五十年的遊歷中，他也遇到過不少修仙女郎。一開始，他因為忌憚，十分厭惡接觸他的一切女子。後來，倒慢慢看開了，有過肌膚之親的不少，能印在心上的卻一個都沒有。他總覺得，她們可能藏著毒蛇的一面，哪天就會咬自己一口。

直到遇到那個傻傻的，單純的小姑娘。她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和身上，像清水一樣透明清澈。她自己還不一定能保住性命呢，卻還要送他一件寶物防身。練氣的實力，卻要救他這個結丹的修士。

她那雙單純、一覽無餘、毫不設防的眼睛，好像是如此的獨一無二，讓他始終無法忘懷。

有一天，龍蛋開始有一些動靜了。他暗自苦笑了一下，看來終究躲不過去了。他還要回去積雲山脈，看看那個珍藏在心裡的嬌小身影，是否忘了自己。

在吉祥賭坊裡終於看到了那個淡綠的嬌小身影，已經略略長高了一些，那與他對視的雙大眼睛，裡面毫無遮掩地盛滿了驚喜、緊張、羞澀。

他沉溺於這雙眼睛裡不能自拔，內心的理智卻在嘶吼掙扎：不要沉迷，不要沉迷！

樓上傳來了一股轉瞬而逝的強大威壓，迅速把他的理智拉了回來。他清楚地知道，大夏的追殺者又到了。

他此時不想與她相認，怕連累到她。可是，她卻跟了出來，滿身滿臉的情緒，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來。

他只好先出聲，希望能把她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