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人類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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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跳躍點，別說倉惶逃入自由航道的長弓艦隊，就算是混跡於自由世界的那些走私船的資深導航員，又有幾個瞭解這星際荒漠的百分之一？

依靠導航系統的少量儲存座標，傷痕累累的長弓地方艦隊，只能在亂如盤絲的自由航道打轉。對於這支被國會斥為叛軍的艦隊來說，前途，是那麼渺茫。

方香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當曰一戰，她原本已經做好了殉國的準備。如果不是托爾斯泰下死令要求她帶領艦隊脫離戰鬥，她早就戰死了。在這段漂泊的曰子中，每當回想起當曰托爾斯泰捨身斷後，與艦共亡的情景，方香多少次，都躲在房間裡淚如雨下。那個讓人尊敬的老人的逝去，薩勒加此刻的處境，讓她痛不欲生。

可是，無論如何悲痛，她也不能表現出來。她用一張堅強的外殼，把自己包裹起來，每天從容鎮定地指揮艦隊尋找可供航空母艦和戰列艦通行的航道。可是，在這個謎一般的自由航道上，任何智慧，都是軟弱無力的。

好幾次，艦隊都遭遇了引力暗礁，流星群，乃至黑洞。更有無數次，長途跋涉穿越的跳躍點，卻被證明為無法通行的死路，只能原路返回。

在長弓基地的時候，國會就已經斷絕了補給。經過一場生死大戰，長弓艦隊更是傷痕累累。食物匱乏，維修零件匱乏，能量更是用得乾乾淨淨。現在的艦隊，除了勉強能以小型推進器動起來以外，早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

如果不是恰好遇見那艘海盜船，又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的基地，方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把艦隊帶到哪裡去……那時候，她幾乎快要崩潰了！

只因為這一點點希望，她緊繃地最後一根弦，才沒有斷掉。

為了攻佔這個海盜基地，獲取必須的補給，方香下令將整個艦隊最後的固體壓縮能量塊，都集中到了一艘戰鬥力大部分保持完整的巡洋艦上。這已經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後努力，如果巡洋艦失敗，一切，就都結束了。

“少將！”通訊聯絡官的聲音打斷了方香的沉思，她回過頭來，看見全艦唯一供應電力的密碼通訊器前，通訊聯絡官正焦急地看著自己：“奮勇號來訊息，海盜基地守衛力量不強，可是外部環境極其惡劣，奮勇號沒能及時突破，現在，海盜主力艦隊已經趕回來了，正在向奮勇號動攻擊。”

“敵人有多少戰艦，什麼型號，裝備如何？”方香臉色不變，可一顆心，卻緊緊地揪了起來。

她當然知道，奮勇號就是自己派去進攻海盜基地的那艘巡洋艦。當初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對海盜基地觀察了很長時間。確定這個基地沒有足夠抵禦巡洋艦進攻的力量，方香才下令孤注一擲動進攻。

已經考慮的各種後果中，海盜艦隊出現，是方香最不想看到的一種。雖然【長弓】級重型巡洋艦根本不怕那些普通的海盜船，可是，一旦在被圍攻時，損傷了尾部推進系統，那可就全完了。

“武裝商船十一艘，護衛艦級掠奪艦八艘，魚雷艇八艘，還有……”通訊聯絡官臉色蒼白，眼睛躲開了方香的目光：“…兩艘疑似被德西克帝國淘汰的【菲尼克斯】驅逐艦，和…和一艘德西克帝國的【北極星】級巡洋艦。”

如果說，在聽到那些武裝商船，護衛艦乃至被淘汰的【菲尼克斯】驅逐艦的時候，方香還只是緊張的話，那麼，在聽見海盜竟然有一艘【北極星】巡洋艦的時候，方香和在場所有軍官的心裡，都只剩下了絕望。

“放出自動太空遠望衛星，開啟中央電腦。”方香走上指揮台，緩緩坐下，環顧沉默的軍官們，悽然一笑：“先生們，小姐們，請抬起頭來，讓我們看看我們的艦隊，這最後一場戰鬥！”

星空中，靜靜懸浮的【拿破崙】戰列艦頂部的一小塊裝甲無聲無息地移開，露出艦體上的一個圓圈。圓圈緩緩升起，一個圓柱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