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夜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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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沒事了……”凌艾摩挲著男人寬大的後背，感覺他在微微發抖，兩個人就這麼擁抱了好一會，莊嚴才站直身體，“我吵醒你睡覺了。”

“沒有，我是起來餵奶，才聽到聲音的。你怎麼在喝酒，明天不用上班嗎？”凌艾的聲音很好聽，至少在莊嚴聽來，這是最好聽的聲音。

“嗯，明天休息。”

“你……”凌艾想詢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想來想去，他既然不想說就算了，何必非要讓他再回憶？如果他想告訴自己，不用問就會說的。“你想一個人呆會的話，我就回房間了，少喝點酒，明早起來我給你熬粥喝。”

她剛要走，就被男人拉住手，莊嚴緊緊握住她的手，看著凌艾，目光像是越陷越深。“丫頭，陪我坐一會。”凌艾笑了笑，沒有把手抽出來，反而用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一罐啤酒，歪著頭調皮的衝他說：“我陪你喝點？”

“餵奶不能喝酒。”莊嚴試圖阻攔，凌艾這才把最近去看醫生，以及自己貧血，斷奶的這些經歷一股腦說了出來。“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你不能怪我，你工作那麼忙，我給你發資訊打電話怕打擾你嘛...那你呢，今天到底為什麼喝酒？”莊嚴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講述自己的經歷。

“今天在急診接了好多傷員。”他皺著眉回憶，“是車禍，在幼兒園門口發生的。那個時候正巧是放學的時候，送來的大部分都是小朋友。”

“看到他們那麼小，有的喊疼，有的哭著找媽媽，還有的……”莊嚴說著說著痛苦的低下頭，把拳頭放在額頭上，說不出話。凌艾放下啤酒，坐到他旁邊，不知道怎麼安慰。

“做醫生最討厭的感覺就是無能為力，他們還那麼小，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精彩，就離開了，我卻什麼也做不了。”他越說越生氣，手攥的越來越緊，青筋暴起。“為什麼這個社會上有那麼多不負責任的人？那個女司機就是因為和男朋友吵架，就在路上飆車，這才撞上了這群小朋友！”

凌艾看他情緒激動，便伸手插進他緊握的拳頭裡，莊嚴這才鬆開，把女孩的手緊緊握住。“你盡力了，不是你的錯。”

“丫頭，我現在開始質疑自己當初的決定了，我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穿上白大褂，為什麼非要當醫生呢……”

他好像流淚了，可卻轉瞬即逝，凌艾心裡很疼，她看著莊嚴這個狀態，好想抱抱他，讓他知道她其實很在乎。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和虛假，我們想管也管不過來。可是你是一名醫生，你卻可以在一定限度內操控生死，給那些痛苦的家屬最後一點希望，這難道不是當醫生最有成就感的地方嗎？”凌艾起身，蹲在他面前，伸手把他的臉抬起來，讓他看向自己，“莊嚴，在我心裡，你一定可以成為最棒的醫生，比你父親還要棒！”

莊嚴看著她，慢慢低頭，想要靠近，這個氛圍讓人把控不住自己，他其實還清醒著，可藉著酒勁，他還是想吻她。

“我們早點休息吧。”凌艾猛的站起來，有點緊張，不敢看他。莊嚴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站起來拍了拍女孩的頭，“丫頭，你還要我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