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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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色。所以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樓湛突然抿直了的嘴角，車內徒然降下的五度讓他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戰，剩下所有的話都被他咽回到了肚子裡。

樓湛似乎也知道自己影響了時光的心情，他將不期而至的心緒努力的放下，然後對著時光牽著嘴角笑了一下。

然而樓湛的退步並沒有讓氣氛好轉，時光僅僅笑而不語，實際是戰戰兢兢小心忖度的將頭下意識的偏開看向車窗外。

車廂內一陣靜默。

氣氛的熱烈總很難，往往需要不停的反反覆覆的努力，可是想要將氣氛推下谷底卻異常的簡單，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就夠了。

當一切平復，疲憊油然生出，還有如影隨形的飢餓感在胃部慢慢灼燒。時光將手貼到胸口，扭動著找了幾個角度，然後倚靠著座椅閉上了眼睛。

樓湛對此時的情況顯得有些無措，他瞪著時光看了好一會，直到時光睡下，才不甘心的將視線收了回來。沒人天生喜歡哭而不喜歡笑，樓湛也是如此。今天的愉快幾乎彌補了他從有記憶以來很大一部分的空缺，那種開心的感覺讓他戀戀不捨。

於是，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再次轉過了頭。睡著的男人顯得很平靜，車窗外的景色在身後浮光掠影，反而更加清楚的看見對方稜角分明的五官。他的視線不可避免的從男人筆挺的鼻樑上滑落到嘴唇上，豐潤的兩張唇瓣緊緊的貼合著，有些缺水的原因，上嘴唇的邊緣處翻翹出了一塊白色的薄皮。不和諧的存在讓他有種衝動，伸出手指，將那塊白色的薄皮抹平或者撕扯下來。但是在這個念頭升起的下一秒，腦海裡突然就撞進了男人放聲大笑的畫面，就是這張嘴張開的大大的，甚至可以看見後牙槽，可是卻讓人莫名的覺得很好看，很想跟著一起大笑出聲。

汽車拐彎，男人的身體往自己這邊滑落，樓湛下意識的用肩膀接住了那個搖搖晃晃的腦袋。肩膀上那顆腦袋的存在感很強，是來自於另外一個人的體溫，如此近的距離，清楚的告訴自己……不覺間，自己也擁有了那麼一個共同歡笑，共同悲傷，共同奮鬥，親密無間的人。

這種感覺來的如此的突兀，穩而準的戳在了他心口最深處，由而生出了一種恐慌……

如果，內心最深處那片荒蕪的禁區被人蠻橫的闖入，一旦呼吸過新鮮空氣的自己還願意放手嗎？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隱隱作痛的腹部提醒他晚飯時間到了。季冉在他忍不住開口前將車駛進了一家大飯店的停車場。

樓湛輕輕推了推把自己的肩膀當成枕頭的時光，對方沒有反應。

他又推了推，還是沒有反應。

車輛停穩了，季冉從駕駛座起身拉開了樓湛這面的車門，俯下身子說：“走吧，菜應該都上桌了。”

樓湛扭頭看著，眼底有著從未有過的慌亂：“時光他……叫不醒。”

季冉這才發現樓湛幾乎將時光完全抱在了懷裡，正在輕輕拍打他的臉蛋，地下停車場的燈光昏暗，也不知道是否先入為主，時光臉上血色全無，白的近乎透明……季冉猛的起身關上了車門，坐上駕駛位就將車開出了停車場。

時光最後是在醫院醒的，醫生診斷為因為過度飢餓而導致的低血糖昏迷。時光掰著手指算了算，因為急性腸胃炎的原因他連續喝了三天的米粥，出院當天在醫院大門口急匆匆的買了一杯豆漿，中午到了b市又只吃了點牛奶麵包，於是在經歷拍攝照片這種頗為消耗體力的工作之後，他順理成章的又稱為了一個病號。

“呵呵……”時光醒了就開始笑，“沒想到我還有為了工作餓暈的一天啊！季哥，報工傷嗎？”

季冉用眼白瞪他：“這麼大個人了，自己都照顧不好，你還活著幹什麼？”

時光的視線正從吊瓶上收回來，很委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