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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司徒家所要承繼之事,與他江元白無關,也沒必要將他拉進這旋渦之中。

換句話說,從此一別兩寬,再見面便是立場分明,即便是對峙,也大可不必留情面。

他要輔佐的是建元帝的四子陳景林,而他們要討伐的要討回公道的物件,正是建元帝,陳景林必須仰仗的那個天子。

“前路漫漫,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撇清干係這一件了。”陳懷柔只以為說的慷慨凜然,心裡自然底氣十足。

“阿柔,若我不肯放你走,你待如何。”

他站直身子,幾乎將陳懷柔籠在自己的影子下。

密密匝匝的雨絲落在他的發上,肩膀,匯成一縷縷的水流沿著下頜低落。

長睫掛著淡淡的水珠,微微一眨,黑瞳愈發深沉。

不待陳懷柔回答,江元白便重新轉過身去,面朝江水,肅聲說道,“春寒料峭,早晚多穿些衣裳。”

汩汩的江水適時發出悲鳴的嗚咽聲,天青色的前路里,那人沒有一絲猶豫,抽身回了艙內。

回房,甫一關門,江元白便橫躺在榻上,雙腿交疊,將手蓋住眼睛。

他一路走來,並非如旁人口中所說,平步青雲,官路坦蕩。

他也曾不斷墜落,不斷攀爬。

最可怕的不是觸底,而是在墜落過程中,不知何時才算谷底,無休止的下沉會泯滅一個人的心志,那種彷徨,壓抑還有無處可攀的絕望,會讓人消沉沮喪,甚至一度失去希望。

他有過,也險些沒爬起來。

一旦跌到最底端,便只剩下往上走往上衝一條路可走,沒有時間讓你嘆息。

他慢慢移開手臂,明眸盯著床欄四角懸著的香囊。

耳畔忽然傳來幾聲清脆的笑聲,他一動不動,那聲音就像在面前,擾的他心煩意亂。

“你要給哥做燈籠,我也來,給我竹篾子,哎,小心點,別扎手。”陳睢蹦躂著跳到陳懷柔面前,從她簍子裡抽了幾條過去。

“三郎,你會做嗎,笨手笨腳。”陳懷柔踹他一下,陳睢避開,陳旌伸手接過簍子,走在前頭。

“說的好像你會似的,咱倆一起學,沒準最後我做的好看呢,哥,你說對不對?”他抬了抬眼,嬉皮笑臉的選好燈籠皮。

陳旌搖頭不語,三人落座,陳懷柔拿起紅紙描上三人簡像,時不時抬眼觀察他們二人的樣貌,品評道,“哥是越長越有英雄氣概了,可惜了,你看看三郎,活脫脫比姑娘還要秀氣。”

說著,她在小像眉心畫了花鈿,陳睢也不惱,反而樂在其中,“就是,我這麼秀氣的人,日後也得找個文靜的姑娘執掌中饋,可不能像娘上回選的那三個,簡直就是母老虎。”

“對不對,哥,咱們都得找嫻靜似水的那種。”

陳旌抿唇不語,半晌,輕聲道,“也不盡然。”

眉眼卻是望著專注扎燈的陳懷柔。

“嘖...”

“小柔的手連繡花針都沒拿過,若是真要扎燈,怕是會扎的手指都是血泡。”陳旌嘆了口氣,從她手中接過篾子,三兩下彎成弧度,又沾了漿糊,將紅紙糊上,仔細摩挲著邊緣覆好。

“你便在此喝著茶,看哥哥扎燈,省的過會兒吃飯都得人喂。”他笑著,溫和如玉。

“哥你真是偏心眼,你瞧我,都紮了好幾下了,也不說幫我,疼。”他把手指伸到陳旌面前,委屈的眨了眨眼。

“那你也放下,只看著就好。”

陳旌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只要跟家人在一塊,他臉上總是掛著淺笑,不似孤身在西南的時候,時刻都要保持高度警惕,對誰都要充滿戒備。

紮好的燈籠沿著滔滔江水順流直下,承載了兄妹三人的心願,不多時,便飄得無影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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