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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方譽笑道：&ldo;姓方，名譽。&rdo;

朱棣道：&ldo;你爹是方孝孺。&rdo;

方譽笑道：&ldo;爹教我忠君愛國，所以我來給你送水喝。&rdo;

剎那間雲淡風輕，暮色越過山頭，陽光投於斡翰河畔，流水帶著點點金色逝去，恍若一條記憶的長河，沖刷著朱棣的過去。

拓跋鋒引兵回來了，隨手丟擲兵符，噹啷一聲落於朱棣面前，繼而策馬緩緩行到河邊。

朵顏衛自去與朱棣匯合，突厥人撤回雲起，拓跋鋒一側。

&ldo;打慡了？&rdo;雲起漫不經心笑道。

拓跋鋒&ldo;嗯&rdo;了一聲，道：&ldo;把本雅失裡趕回瓦刺，可以通知本族人回克魯倫河了。&rdo;

眾人均知此地不宜久留，片刻時分，朵顏三衛便已牽過馬來，朱棣上馬，道：&ldo;方譽……&rdo;

方譽笑道：&ldo;雲叔讓我給你當嚮導，帶你們到捕魚兒海去。&rdo;

朱棣點了點頭，讓方譽上馬，騎在自己身前，揚起馬鞭，笑道：&ldo;成，朕這就帶你看看朕的江山。&rdo;

突厥人飲馬，休息已畢，紛紛上馬，跟在朵顏三衛之後，大軍再次開拔，起行。

雲起與拓跋鋒共乘一騎，不緊不慢地尾隨朱棣親軍走著，卻不與朱棣說半句話。

朱棣派出先行軍沿路報信，卻有意地落後些許，與突厥騎兵隊相距不到五十步。朱棣摸了摸方譽的頭，忽道：&ldo;你雲叔小時候那會兒，我送他進應天，入宮當差，他也是這麼坐我前面，騎馬帶著。&rdo;

方譽好奇道：&ldo;雲叔？&rdo;

朱棣唏噓道：&ldo;他那時比你更小，只有三歲，想不到一眨眼就二十多年了。姐夫老了。&rdo;

二人對答聲遠遠傳來，雲起倚在拓跋鋒身前，感覺著他胸膛裡年輕、堅定，有力的心跳，不禁嘆道：&ldo;他確實老了。&rdo;

拓跋鋒淡淡道：&ldo;老得好，現換我騎馬帶著你了。&rdo;

雲起笑了起來，早已習慣拓跋鋒這牛頭不對馬嘴的思路。莞爾喊道：&ldo;方譽！你問皇上一聲，這不是去捕魚兒海，他想去哪？仔細天黑迷路，被狼叼了！&rdo;

方譽清脆聲音道：&ldo;我們這是去哪？&rdo;

朱棣答道：&ldo;不去捕魚兒海，朕想到你家坐坐，打仗累了，去喝杯茶，成麼？&rdo;

方譽語塞，雲起已笑著喊道：

&ldo;方譽，你告訴皇上！他的後方糧草，已被國舅爺放火燒了，現守軍也沒了，克魯倫河剩光禿禿一片草，讓他省點兒罷！&rdo;

方譽大笑不止，朱棣怒道：&ldo;胡鬧！&rdo;

朱棣想了想，忽又好笑道：&ldo;國舅爺從小便是愛胡鬧的，四年省一次親，王府裡次次被鬧翻天，也不差這一次了，唉。&rdo;

朱棣改了命令，全軍掉頭朝伯顏山進發。

朱棣想了許久，又嘆了口氣，抱著方譽的臂膀緊了緊，彷彿沉浸於自己的回憶裡。

方譽好奇道：&ldo;皇上在想什麼？&rdo;

朱棣道：&ldo;皇上錯了，皇上在想……想去看看親人，也不成了。&rdo;

朱棣又喃喃道：&ldo;朕在想你，也天天想著你姐。&rdo;

方譽不明就裡，又問：&ldo;我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