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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無奈，只得鬆手，道：&ldo;大家都隨我來。&rdo;

清明時節，灰濛濛的天空飄起細雨，將山道沿路的新樹淋得翠綠。

長滿青苔的臺階濕滑，眾人提著袍襟小心行走，面上表情俱是哀痛，沉湎，然而心內所思各異，不知是在默哀朱元璋，還是默哀洪武年間交代在朱元璋手中的人命。

皇陵建得甚高，雲起與呼延柯率先開道，眾臣隨後，棄車徒步朝陵前緩緩行走，那山上排出一條長達半里的人隊，遙遙望去，頗為壯觀。

呼延柯不住打量雲起，雲起卻心不在焉，側目望向山下，低谷處是他生母的墳墓。

紫金山下，一個孤零零的身影挽著個竹籃，朝那處走去，雲起認出那是前來上墳的春蘭。

雲起面無表情地心想：皇帝與□，死了以後都葬在同一座山上；躺的不過也是那麼一小塊地方。

呼延柯冷笑道：&ldo;山下埋的是誰？&rdo;

雲起淡淡答道：&ldo;我娘溫月華，舞煙樓頭牌阿姑。&rdo;

呼延柯正要尋話來譏諷，朱允炆卻笑道：&ldo;待會祭完爺爺，順路去給你娘上墳？&rdo;

方孝孺色變道：&ldo;萬萬不可！皇上九五之尊，怎可去祭一個……祭一名風塵女子？&rdo;

雲起笑道：&ldo;就是，皇上若給她鞠個躬，說不定得害我娘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死。&rdo;

雲起這般調侃，眾臣俱又抽了口氣，看來昏君jian臣二人之間的裂縫已消弭了，妖孽就是妖孽，妖孽吶！的

雲起還待說句什麼，那隊伍中卻是吵吵嚷嚷，朱高煦與三保笑著追了上來。

&ldo;高煦！&rdo;雲起忙喝道：&ldo;臺階上滑，不可追逐！仔細摔了！&rdo;

朱允炆笑著伸手去扶，三保手裡拿著只草編的蚱蜢，身輕如燕，在臺階上碎步一點，便從眾人身前掠過，朱高煦卻不知為何十分興奮，只一路追個不停。

雲起怒道：&ldo;高熾呢？怎也不管著你弟？&rdo;

朱允炆微笑道：&ldo;高熾腳不方便，沒上山來……高煦，到哥這兒來。&rdo;

高煦大聲笑道：&ldo;不！小舅幫我抓住他！&rdo;

三保有意放慢了些許跑速，等著高煦來抓，朱高煦還是個孩子，幾步奔上，險些在臺階上滑了一跤，忙伸手拉扯，抓住馬三保的腰帶，連帶著他也摔了個趔趄。

&ldo;好了！別鬧了！&rdo;雲起喝道：&ldo;回隊裡去……&rdo;

霎時間朱允炆臉色大變，伸出手，去撈空中落下來的一物。

&ldo;皇上！&rdo;呼延柯與徐雲起同時叫道。

雲起背脊倏然一片寒磣，見三保與朱高煦拉扯時，懷中落下一個反射著日光的圓環。

玳瑁戒從朱允炆的指縫間穿過，落下地面，掉在石板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繼而彈起，沿著臺階滾下山去。

朱允炆收回手，呆呆地站在原地。

雲起慌忙躍出山道，一腳踏著濕漉漉的草叢，斜斜滑下山坡。

&ldo;皇上？&rdo;呼延柯試探地問道。

朱允炆把目光投向三保，三保不知所措地站著，繼而意識到了什麼，把朱高煦護到身後。

朱允炆深深地吸了口氣，吼道：&ldo;把這小子抓起來！&rdo;

與此同時，朱棣諸事準備停當，可以開始造反了。

造反之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把兩名當人質的兒子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