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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陸深說話,便忍不住出言打斷,對蔣徵等人道:&ldo;陸大人此言差矣,古來文死諫武死戰,乃是常事,為江山社稷百姓黎民而死,是死得其所,若都如陸大人一般唯唯諾諾不敢諍言,公道誰來主持?&rdo;
陸深明白這位昔日同窗是個什麼人品,也懶得和他爭辯,只看著蔣徵道:&ldo;大人慎言,疏不間親,陛下膝下子嗣說得上單薄了,二殿下正得恩寵,恐怕……&rdo;
若是張進找了景七,這事必然就被景七壓下來了,赫連琪自然要參,怎麼參卻是個問題,此時要治他,最好是拿&ldo;齋戒時飲酒作樂、y辱良民&rdo;做題,是個不孝的罪名,但不至死。
皇上現在正看著他這會鼓搗稀奇玩物的二兒子順眼,便大喇喇地給人扣個&ldo;謀反&rdo;一般的大罪,哪怕證據確鑿,赫連沛也接受不了‐‐這是逼著皇上殺兒子。要整治赫連琪,得小火慢燉,是經年累月的工夫,叫赫連沛自己厭棄了這兒子,才好一舉除去。
治大國如烹小鮮‐‐事若都急風暴雨,必然有所疏忽,有所疏忽,便恐要適得其反。赫連沛可以算計,可以誘導,卻不能露出痕跡。帝王心術乃是神鬼不言之事,說不得,查不得,否則便是犯了大忌。
這道理周子舒不一定明白,景七和赫連翊卻一清二楚。
陸深苦口婆心地與蔣徵等人述說良久,到了日頭偏西,蔣徵才點頭贊同,陸深鬆了口氣,回了府,以為這事便了了。
誰知第二日上朝,蔣徵突然出爾反爾,以頭搶地,一條一條將張進所呈,自己所查,人證物證全都羅在赫連沛面前,滿朝文武無不動容。陸深震驚地去看那一臉正氣的蔣徵,蔣徵不避不閃,臉上平靜極了,那樣子分明是存了死志。
隨後一個又一個的人站了出來,力挺蔣徵。
乃至於最後氣氛已經控制不住,群情激奮,赫連琪臉色慘白,雙腿軟得麵條一樣,跪在地上起都起不來,赫連沛幾乎是痴痴呆呆地坐在龍椅上,竟一句話都說不出。
連才開始聽證的賀允行都差點為這氣氛鼓動,要站起來複議,幸而被陸深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才算沒冒頭。
蔣老一輩子清正,可惜太清正了。
他也不是沒有策略,也不是沒聽進去陸深的話,鼓動了這許多人,便將賭注押在了一個皇上以仁治國,且自來有法不責眾上。
景七的臉卻白了。
他默不作聲地抬起頭來,正好和赫連翊的目光對上,景七閉了閉眼,無聲地對赫連翊道:&ldo;這是造反哪……&rdo;
法不責眾……可是蔣大人,這是造反哪。
第五十章 圍師必闕
赫連翊和景七的眼神飛快地交錯而過,倆人心裡迅速各有了主意,景七往後退了一步,置身事外地裝聾作啞,赫連翊卻&ldo;撲通&rdo;一聲跪在地上,率先表明立場:&ldo;父皇明鑑,二哥怎麼會做這種事?兒臣第一個不信!&rdo;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作為儲君,赫連翊最好也要裝聾作啞‐‐他心裡清楚赫連琪那些齷齪事都是真的,也明白,這時候他若是幫著赫連琪說話,便是昏聵無度、徇私枉法,可若是幫著蔣徵,便更嚴重了,明顯藉機剷除異己,還沒當皇帝,就先琢磨著幹掉自己的兄弟。
可他們都知道,龍椅上坐的那位,和&ldo;明君&rdo;這種東西,簡直八竿子也打不著。
赫連沛一點也不想聽誰的兒子死了誰的兒子活了,誰貪墨了誰養私兵‐‐當然,這些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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