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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換一個人，敢這麼略帶輕蔑地質疑他父子，於星波立刻就會還以顏色，叫他知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偏偏說這話的是隋鳳的老婆，他只能心裡生氣，面上叫屈。

加之隋鳳從大化帶回來的那些錢糧數額雖然聽著挺嚇人，但那是隋鳳打著撫恤傷亡和出兵糧餉的旗號從陳佐芝那裡要來的，他父子倆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這兩樣哪一樣也不敢剋扣，是真正的所剩無幾，不怕人查。

於星波做夢也未想到，大當家的老婆十幾年對山寨事務不聞不問，這回要給老孃過壽竟然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要徹底清查他，故而被簡單一激，就說出了江氏一直在等的那句話。

&ldo;既然太太不信我，那等我把帳目拿來，太太自己看好了。&rdo;

江氏眼睛一亮，抬起頭來飛快瞥了他一眼，揚聲招呼等在客廳門口的梅大嫂子，叫她帶上丫鬟僕人，跟著於星波去把帳本搬來，她要親自檢視。

大功告成，女兒交待的事情她辦完了，和這些土匪打交道原來也不是很難。

她連送於星波都懶得送，反正那是個子侄輩的，起身出了客廳，梅大嫂子&ldo;呼啦&rdo;帶了一群人進來，眼巴巴望著於星波。

於星波氣樂了，揮了揮手，帶著眾人去搬帳本，心裡暗罵：什麼玩意兒，查吧，看你們能查出花來，這麼對老子，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帳本搬來了，好幾大本摞在一起快有人高，都堆在隋鳳的書房裡，明月派了程猴兒和隋順在外頭盯著，只等巫曉元那裡給她找個查帳的行家來。

巫曉元沒有說大話，兩天之後就把人接到了金湯寨。

對外就說是太太在山下請來的幫母親準備壽辰的人。

行家一共有三位，一老兩小，老的明月竟然認識，一把山羊鬍子，赫然是她在&ldo;天行&rdo;那艘大船上見過的那位姓秦的老者。

這叫她心裡有些犯嘀咕，這老人在&ldo;天行&rdo;裡地位不低，當時看起來可不像是好說話的樣子。

秦老先生眼神不大好使，加之明月上次又是穿著男裝，不是很引人注意，故而他根本沒認出來，一路沉著臉，被讓到隋家客廳裡落座，拿起一本帳簿簡單翻了翻，皺眉道：&ldo;就這玩意兒還用如此興師動眾，叫小萬一個人來，拿出半天時間看看不就得了，我手上還有好幾筆款等著結呢。&rdo;

他口中的&ldo;小萬&rdo;是兩個年輕人當中的一個，聞言湊過來看了看，沒有作聲。

巫曉元一旁聳了聳肩：&ldo;那不行，世子交待的事，我可不敢隨意應付，說起查帳來，整個鄴州就您老最厲害，我不找您找誰？您也別不當一回事，這怎麼也是涉及好幾千人的收支花用，做帳的小子狡猾得很，要收拾他總得找到真正的把柄。&rdo;

&ldo;行，那就看吧。&rdo;秦老無奈地嘆了口氣。

明月叫人給準備了算盤紙筆，小萬拿了一本帳簿去，一邊研著墨，一邊翻看，問道：&ldo;可以謄錄麼？&rdo;

明月回答道：&ldo;不能。&rdo;

小萬有些遺憾，&ldo;嘖&rdo;了一聲：&ldo;做這一行這麼多年，土……草莽好漢們的帳目還是第一次見，留個記念也不行？&rdo;

明月堅定地搖了搖頭。

秦老先生拿眼瞪他：&ldo;少廢話。&rdo;

三人開始查帳，中間種種閒言不贅，於澤父子記帳的時候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被查，更不會想到殺雞用牛刀，出動的還是秦老先生這樣的大行家。

問題查出一大堆，最嚴重的出在借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