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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明月知道謝平瀾就在附近，她又素來不信鬼神，真要給嚇出一身雞皮疙瘩來。

停了好一陣，謝平貞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老是賴在這裡不走，明月不禁擔心費長雍回來撞見。

但願他能及時發現簷下站著的那兩個丫鬟。

明月正暗自忐忑，突然聽著樓下有人說話，窗戶沒有關，丫鬟們的聲音清晰飄上來：&ldo;參見世子！&rdo;

世子？是謝平瀾的弟弟來了麼？

果然謝平貞在樓上打招呼：&ldo;六哥，你怎麼來了？&rdo;

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道：&ldo;適才去給母親請安，聽說你身體不適，雨天寒氣重，四妹妹你別不當一回事，不願在自己院子裡呆著，陪母親說說話也勝過來大姐這邊淋雨。&rdo;

謝平貞笑了一聲：&ldo;可別，母親整天燒香拜佛，悶得很，她嘴上不說，心裡並不喜歡見到我，沒得叫她心裡不痛快。&rdo;

這說的是謝平瀾的母親。

謝平貞提到嫡母時語氣可不甚恭順啊。

謝六不以為忤：&ldo;你聽誰胡言亂語呢，娘是見你出落得越來越像大姐了，心下傷感。眼下風聲這麼緊，咱們謝家人需得同心協力，方才能保住爵位，不令祖父身後之名蒙羞。&rdo;

他走上樓來，停在外間屋，同謝平貞隔了門說話。

謝平貞聲音中略帶譏誚：&ldo;六哥你同父親大伯他們的論調真是一般無二，難怪能當上世子。放心吧，我來這一會兒感觸頗多，下次學大姐姐定能學得更像。現在這樣子，總比家破人亡強些。&rdo;

&ldo;我就知道四妹妹最是明白事理。爹已經與我說了，等四妹妹出嫁，嫁妝比照大姐再多加兩成。&rdo;

謝平貞傷感道：&ldo;他若知道自己娶的是個什麼樣的女子，縱是陪嫁一座金山，也不會答應。&rdo;

謝六卻低聲斥道：&ldo;四妹慎言。大姐和呂飛白的前車之鑑在那裡，是個聰明的，你該知道怎麼做。&rdo;

他頓了頓，大約覺著丫鬟們離得遠，樓上說話不虞有人偷聽，又道：&ldo;聖上從年輕的時候就有這毛病，姑姑那樣的絕色都無法令他收心，非要像這般才覺著暢快，你以為宮外的只有大姐與你麼，臣下之妻被他得手的多了，只是人家都秘而不宣罷了。已經如此了，四妹妹不如想開些，姑姑以後必定還有求你的時候……&rdo;

&ldo;是麼？到時候你就再偽造一首大姐姐的情詩，叫我去獻給皇上？&rdo;謝平貞打斷了他，吃吃低笑起來，&ldo;六哥啊，世子，你同大姐姐、二哥真不像是一個娘生的，確定沒有搞錯麼？&rdo;

這句話大約是戳中了謝六的痛處，沉聲道：&ldo;懶得說你，你好自為之吧。&rdo;腳步聲響，怒氣沖沖摔了外間的門走了。

明月暗自快意，心道：&ldo;說得好！王八蛋還敢理直氣壯地摔門，萬一把門摔壞了，夜裡關不嚴，凍著謝平瀾和費長雍可怎麼辦？&rdo;

謝六這一來一去，攪亂了謝平貞的心境。

不一會兒她關上窗戶，隔絕了外頭的雨聲，開門帶著兩個丫鬟回去了。

不用見謝平瀾，明月就知道他這會兒心情肯定異常糟糕。

她決定同謝平瀾開個玩笑，轉移他的注意力，叫他想點別的。

不一會兒外邊有了些微動靜，明月趕緊擺好了姿勢。

櫃門拉開，謝平瀾聲音低沉：&ldo;人都走了，你可以出來……&rdo;

他話未說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