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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按住他，綁回屋裡。&rdo;

幾個侍衛，既不敢傷了陸玉明，又怕他瘋啃亂咬，下手輕，故而費了好大一陣子，才好歹把他捆起來，抱到房裡。

那一下衝撞力道不小，高皇后靠在榻上，半邊小腹又疼又腫，侍衛婢女都遣到了院子裡，由皇后身邊的嬤嬤統一訓話。

陸玉明挑開窗紙，眼睛一派清明，哪裡還有方才的瘋癲樣子。

&ldo;母后，你沒事吧。&rdo;

他瞥一眼桌上的茶水，走上前去，半蹲著給高皇后按/揉傷處，雖然頭髮蓬亂，面孔髒汙，可眼睛確實無比冷靜。

&ldo;母后無妨，只是要你一同裝瘋，苦了你了，少陵。&rdo;

高皇后撫摸著陸玉明的頭髮，神色慘澹，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扭過頭，輕輕拭去眼角的淚。

&ldo;母后，是我糊塗，才釀成今日的苦果。瑤兒不會枉死，我一定為她報仇。&rdo;

&ldo;你舅舅真真叫我失望，不光害了瑤兒，在你出事之後，非但不幫扶，竟然急不可耐的抱上燕王，高晚之那點狐媚心思，本宮早就知道。

從前央求本宮，說要幫她尋門好親事，本宮一直記著，如今看來，是看不上我們了。&rdo;

&ldo;一群逆賊，等我登基，要他們都去死。&rdo;陰鷙的目光裡，高皇后的臉變得有些頹敗，陸玉明攥緊拳頭，忽然一拳搗到案上。

外面訓話聲音頓住，不多久又響了起來。

&ldo;母后，我身邊那個婢女，是舅舅的人，她想殺我。&rdo;

陸玉明繃緊嘴唇，這幾日神經一直處於過分緊張的狀態，加上裝瘋賣傻，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真的瘋了。

高澈派來眼線盯著他，也是為了防止高皇后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畢竟陸玉瑤之死，與他有脫不了的幹係。

權力之間，總有相互剋制的時候，哪怕是親兄妹，也不例外。

&ldo;且留著她給你舅舅送信，讓他們得意一陣子。少陵，五日後便是我們動手的時候，高晚之和燕王議婚，你父皇和你舅舅都會赴宴，宮裡的膳房我找好了人，到時候全都悶倒。

給你父皇的藥，我會自己動手，夫妻一場，送他一程也在情理之中。&rdo;

陸玉明低下頭，看了看自己下身，忽然嘆了口氣，&ldo;母后，現下我跟個閹人一樣，將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rdo;

高皇后冷哼，&ldo;傻孩子，你的皇子就必須是你的孩子嗎，權力握在手裡，這才是最關鍵的。&rdo;

&ldo;兒臣唯母后之命是從！&rdo;

涇河下游，水流平坦，船舶漸漸靠了岸，鄭淵等人先行一步，找了農家，給人銀子，李旦跟鸞玉一前一後跟了過去。

裊裊青煙在濛濛雨色中，輕輕淺淺的浮向半空，燒火做飯的農婦打眼看了下他們，便笑著問道。

&ldo;這麼俊的媳婦，我還是頭一回看見。&rdo;

李旦轉過臉，並未否認，倒是鸞玉，特意與他隔開些距離，獨自站在一旁，百無聊賴的撥弄草叢裡攀爬的蝸牛。

&ldo;你衣裳還沒幹，船上沒有女裝，你暫且穿我的衣裳吧。&rdo;李旦揮揮手，有人準備進船拿衣服，鸞玉起身，冷眉。

&ldo;不用，已經乾透了。&rdo;

發熱的時候，裹了被子躺著，出過細密的汗，不到半夜便徹底涼透了，冰冰涼涼的，卻讓她分外清醒。

鸞玉一直掐算著日子，距離鸞弘出征還有兩天。他太過冒失，全然不顧自己的勸阻，這本該是兩年後的事情，卻意外的在此時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