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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酒&rdo;，越染揉揉眉心打斷她，拿起一邊的披風來。&ldo;你知道，慶功宴這一群粗人喝不習慣，也不盡興。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要去了。&rdo;她轉身就要出書房，卻被帝上接下來那箭一般的話一下定在地上，動彈不得。

&ldo;對，他是沒死，但也和死了沒什麼差別。你比我清楚。&rdo;帝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急匆匆要離開的背影，嘴唇一張一合。

&ldo;你出征前總算是見到他長大後沒帶面紗的真正模樣，卻因為良心有愧暴打你那亂說的小紈絝姊妹後就跑了，也不敢認他。&rdo;

&ldo;他先是被人從樹上推下去成了瘸子、接著就被人汙衊沒了清白說是個萬人騎的。隨後大病一場。這之後，他好不容易振作起來，一場大火又讓他沒了爹孃，只能寄居他人籬下。你說，他和死了有什麼區別。&rdo;

&ldo;當年失誤把他推下樹的人，不是我，三姐，你說是不是。&rdo;帝上冷冷地看著她，卻含有幾分悲憫在眼裡。越染看得清清楚楚。

&ldo;無礙，他現在不僅是個瘸子，而且什麼都不記得了。&rdo;

&ldo;甚至，不記得你。&rdo;

第7章 顧江離（下）

有的人的人生確實是從中間開始的。

比如顧江離。

當姨夫的那句&ldo;小丨賤丨人，勾引我女兒的丨浪丨貨&rdo;和往常一樣隔著壓根不能不透風的院牆傳進荒敗不堪的後院來時，他沒有什麼表情地依舊把帳核對清楚，然後拿起布條狠狠把被表姐摸到的面板擦到通紅才讓糯米拿著菜盤子帶回廚房去。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沒頭沒尾突然開始的人生。

對他來說，現在有地方住總比要流浪街頭，連自己來自哪都不知道要好得多。

因為他之前對自己姓甚名誰都不記得。

顧江離的記憶準確來說起於十六歲。他至今還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耳畔全是哭聲，哀哀切切，撕心裂肺，像一波又一波潮水把人裹進去纏住不得出來，掙扎無果，只能徒勞被憋到窒息。那波濤綿延不斷，難以斷絕，遍佈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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