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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喊道:“這些糧食,你們人人都有份,但為什麼拖到我親自前來,方才下發?”
臺下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彷彿退潮時的海水。連與新軍對峙的家丁也轉頭望向侍衛簇擁中的桓景。
“為什麼都是譙國子民,在內史治下的譙城,人人都能吃上飯;而在城父縣的你們卻只能餓著肚子?
“為什麼新軍在前線節節勝利,但後方的你們卻過得越來越差,甚至窮到穿不上衣服?”
回應桓景的是一片寂靜,但這寂靜中醞釀的是思考,是覺醒。十二天前,他們為糧食到來興奮不已,可後來就有了塢堡主私吞糧草的傳言。雖然群情激憤,但他們只知道塢主老爺們一貫如此,早就習以為常,並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出路。
桓景要做的就是打破這種”習以為常“。
“譙城與城父的諸般差別,是有一個原因的。
“不是因為譙城的百姓更加勤勞,而你們更加懶惰;也不是因為你們的內史是什麼大天才。
“一切的原因,只在於一點,內史直接治下的百姓,都是自由身;而你們,則是許家的家奴!”
臺下的佃戶與部曲交頭接耳起來。連許覽手下的家丁都收起了矛尖,不住的回望身後的許覽。
從曾祖父輩開始,曹操編制部曲的時候,這些人就生活在部曲制之下,後來司馬炎的佔田制更讓這些部曲都成了土地上的佃客,幾乎可以算作奴隸。
從前曾祖父輩是許褚的部曲,而現在的他們則是許褚孫子和曾孫的家丁。但唯一不變的是,他們束縛在許家的土地上,是許家的一部分。
“哼,胡說八道!”許綜跪在地上冷笑道:“我祖父、父親在戰場上數代拼死征戰換來的家產,我一生恩澤一方,豈是你一句話就能否定的?生是許家的人,死了也應當做許家的鬼,這一切都是命數!更何況,如果沒有許家的經營,這些人又去哪裡謀生呢?”
桓景不回頭,面向大眾:
“聽見了嗎?你們的主人說,你們是許家的人。但在我看來,你們只是人,生來就是可以自由行動的。
“當女媧造人之初,哪裡有許家,哪裡有士人,哪裡又有佃客呢?如果沒有許家,你們自己難道不會耕種嗎?你們只是沒有田地罷了。”
一邊是主人在強調家世,強調祖上的功勳;另一邊則是譙地主官在說一些半通不通的道理。臺下的民眾不置可否:他們只知道自己肚中飢餓,但如果奪取許家的田地和糧食,又有些過於離經叛道。
摩肩接踵的人群陷入了爭辯:
“但田產都是許家的,如果我們奪過來,豈不是忘恩負義?”
“是啊!身為譙國主官,怎麼可以說這種無父無君的大話?”
“我不知道什麼許家,也不懂什麼自由,只知道自己餓得慌!”
“放肆,沒有許家的經營,你這賤種連糠都吃不上。”
“但我只想吃東西了,哪怕泥土都可以。何況桓家不一樣可以經營麼?或許比許家還要好些?”
桓景望著人群,不說話。他知道,這些簡單的道理,即使是後世之人也未必能時時明白,何況這些不識字的佃客呢?沒有地主,農民就要受窮;沒有XXX,員工就沒法做事;這些論斷在後世也並不鮮見,還不乏有各種“學識淵博”的正人君子背書。
後世受過教育的人都要費一番力氣才能弄清的道理,肯定還得讓他們好好消化消化,不求他們弄懂、認同,但求有些印象,播下一點種子。
他不是不知道,這些人最在乎的還是吃飽肚子。但那些大道理也當伴隨著這一次的記憶,深深地印入佃戶與部曲的腦子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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