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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景鬆了一口氣,想來也是,自己一路縛在馬上,如果張賓要動手,早就動手了,沒必要留自己到現在。
“那麼軍師此番是來觀賞我的窘像麼?”桓景沒好氣地調侃。
“倒也不是,大戰之前,我想和你談談心”,張賓仰天長嘆,“可嘆石勒八萬之眾,竟無一人可交心者。”
“話說你不是之前還想殺了我麼?怎麼現在又要來談心了。”
這個狡猾文士,肯定又是來套我的話,桓景心想,這次可不能再上當。畢竟人沒法兩次淹死在同一條河裡。
“石勒這邊的胡人自不必說,漢人有兩類,一類是士卒,沒什麼見識,都是些用來膏鋒鍔的傢伙,只要給夠賞賜,就令行禁止。”
膏鋒鍔?這不是炮灰的文藝說法麼?“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幸虧背過嶽鵬舉的詞,桓景才勉強理解張賓的意思。
一向愛撫士卒的桓景,沒想到眼前這人竟如此冷血。
“至於君子營那些謀臣,權謀機變有餘,而戰略不足,都是一群窩裡斗的傢伙。華夏計程車族,大部分都腐化了,沒有漢初的進取之氣。”張賓撫著鬍鬚。
“那麼你怎麼會覺得我值得一談呢?”桓景懶得回頭,隨口應著。
“畢竟是石將軍看中的人,你沒有其他華夏士族普遍的靡弱,氣魄上想來也是人中之龍。何況你幾次看破我的計策,謀略也算合格。我覺得你會和我氣味相投。
“你覺得這天下,將來會如何?”
桓景不語,這廝又來下套誆我:如果斷章取義,向石勒那邊添油加醋一番,還是能輕易要了自己的命。
“唉,天下之大,竟無一人可以傾訴。”張賓落寞地低著頭。
“酸文人!我只是怕說錯話,被你揪住錯處來殺我的頭。”桓景斥責道:“既然你這麼想說話,我反正跑不到哪兒去,但說無妨。比如你倒說說,將來天下會如何?”
“依我之見,天下勢必會陷入長久的紛亂。即使石將軍能一統北方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關鍵矛盾有二,簡直無解。”
桓景來了興趣,“你倒說說,是那兩對矛盾?”
他總結的矛盾也是兩個。
張賓不答,只是微笑著說,“我想還是聽聽桓公子的想法。”
見桓景又把頭不耐煩地扭過去,張賓命左右為他解開手銬:“你怕旁人聽到,成為我的證見。乾脆這樣,你在我手上寫字就行。”
這倒是不錯,桓景終於答應了,畢竟手上寫字這就死無對證了。
他抓著張賓的手掌,思忖片刻,寫下兩個詞,“士庶、華夷”。
“前者為體,後者為用。”他解釋說。
士庶就是士人和庶民間的階級矛盾,華夷就是漢人與其他各類胡人之間民族矛盾。
至於體用這兩個儒家中經常出現的概念,剛好發端於魏晉的玄學清談之中,雖然後來在宋明時期才成為儒家的核心論題,但這個時代的文士應該聽得懂。
體是本質,用是表現。隨著社會進一步動盪,民族矛盾必然愈發成為中原的主要矛盾,而階級矛盾是外在主要矛盾之下所潛藏的本質。
如果不是司馬家以及同時代計程車族揮霍無度,治國無能,所謂五胡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為大患。而佔田制之下,之後的東晉政權無法從士族身上收取足夠的賦稅,要北伐也無從談起。
“八王之亂以來,中原兵力虛耗,百姓流離失所,而士族豪強把控土地,國家收不上賦稅。在這種情況下,胡人和漢人為了爭奪一點僅有的資源,必然會以族類為聚落來抱團求生,這才是華夷之辯的本質。”
這種對晉室的反賊論調,即使張賓給石勒聽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把柄,但說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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