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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暮色蒼茫。
劉乂帶著三千餘人馬,鎧甲齊備,在平陽城下襬開陣勢。鉛色的天空下,他們對面是大約四千劉聰的敗軍,因為倉促逃回,大多並未被甲,馬隊也不多,隊形零散,似乎不堪一擊。
看來靳準的計策並無偏差,自己與劉聰體量相當,並不需要怕他什麼。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是手下軍士畏懼劉聰的權威罷了。
雖說前朝已有抽戈犯蹕之事,在熟悉中原故事的匈奴貴族看來,天子者,不過兵強馬壯者為之。但一般匈奴人還是像畏懼神明一樣畏懼天子,或者說撐犁孤塗單于。這種敬畏不像中原晉人一般是對上位者權威的認同,而是夾雜著原始薩滿教中對蒼天,也就是所謂撐犁的天然恐懼。
“諸將隨我向前!”他高舉寶劍:“天子為奸臣所矇蔽,失德敗禮,喪師於河內。戰前已經鑄造過金人八尊以占卜,皆成。可見其已經失了天命,不再是撐犁的化身。而我為本朝皇太弟,當匡扶天下,若事成,諸君皆是元勳。”
劉乂這段戰前號令,顯然是盧志所教,夾雜了各種要素,對於晉人,在說天命和禮法;對於匈奴人,則在說占卜的結果;對於沒有信仰的投機者,則在說事成賞賜的事情。
只是雖說面面俱到,但軍隊士氣並未大振,只是緊緊列陣,勉強緩緩向前。兩側騎兵則是靳準的部下為主,因為東宮守衛少有騎兵,此時亦包抄而進。
前軍此時已經可以望見劉聰的麾蓋,敵軍箭矢正稀稀拉拉地射了過來,弓手一面射擊,一面有條不紊地向後退卻。見眼前只是一群孱弱的弓手,前鋒不禁感到這天子的精銳也沒有什麼可畏的,於是競相沖鋒,即將白刃相交之時——
城門的吊橋緩緩向上收了起來。
最早發現這一件事的,是盧志:“殿下,快看平陽城——”
“城門!”劉乂猛一扭頭,城門已在須臾之間閉上:“靳準他在幹什麼?快!傳令前軍停步,向平陽城回軍。”
前鋒大多是忠誠於劉乂的東宮守衛,所以被安排在最為關鍵的位置。現在接到撤退的命令,軍心沮喪,只得不情不願地從戰場上冒著箭雨撤回,被劉聰一路尾隨放箭。撤退的號令以訛傳訛,又成了後軍被襲擊,所以人心惶惶,自相踐踏,亦有不少傷亡。
好在劉聰所部暫時並未衝鋒,劉乂得以全軍回到平陽城下,靳準則立在城頭,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劉乂。
“靳護軍為何緊閉城門?”劉乂以鞭指著城頭。
“我為國守平陽,欲盡誅城外叛軍耳!”靳準笑道,回顧旁人:“取弓來,讓我射死這不孝不義之徒。”
劉乂大驚,趕緊回馬,一箭早已落下,落在馬前七尺處。那馬驚得撅起了蹄子,差點將他掀翻下馬來。
“靳準,你才是不忠不義的小人,告訴我,你為何叛變?劉聰給你的,我能給十倍!還不滿足麼?”
“喲,我的皇太弟殿下”,靳准將弓扔在一旁,一手撐著城垛:“你還不明白麼?若是殿下登基,我不是殿下嫡系,得到的不過是黃金珠玉這些俗物而已;而若是河內王登基,我才可能參與到朝政中去。”
“哼!河內王?即使你獻了城,你以為你就能脫得開干係麼?你殺了城中那麼多河內王的親信,河內王如何會原諒你!”
靳準沉默片刻,在空中拍了三聲手,隨後得意道:“河內王已經原諒我了!”
只見城牆上一個白衣男子冒出頭來,劉乂撞見那人,瞪圓了雙眼,心沉墜得像灌滿了鉛似的,血液也彷彿凝結了:“河內王?”
“河內王!”城上白衣男子歇斯底里地狂叫一聲:“沒想到吧,皇太弟,我的好叔叔!”
他將身子一抖,隨後大聲號令:“能取逆賊劉乂首級者,賞百金,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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