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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嘉宜此時尚不知道遷戶籍一事,她送走了母親後,自己重新鋪紙研墨,在紙上寫寫畫畫,格外入神。
“姑娘!”雪竹忽然高聲道,“世子過來了!”
韓嘉宜手一抖,沒留神筆下“長”字的最後一劃拉得極長。
她雙眉緊蹙,隨手將桌上紙張一卷,擱到旁邊的架子上,利落起身,掀簾出去。
大哥陸晉正背對著她站在院子裡那株枝葉已經乾枯的柳樹下。
韓嘉宜穩了穩心神,上前問道:“大哥站在外面做什麼?”
初冬的院子裡,寒風吹著,多冷啊,害得她也得吹冷風。
陸晉轉過身,見她神情如常,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暗含擔憂。他心頭一跳,若無其事:“等你。”
“大哥找我有事?”韓嘉宜納悶,自她進京以來,這還是陸晉第一次主動找她。她眨了眨眼,想起一事,好奇而又緊張:“是幕後主使找到了嗎?”
陸晉神情微僵:“不是,還在審問中。”他輕咳一聲:“我找你來是有點事。”
其實,他不說,韓嘉宜也知道他找自己有事。她笑一笑:“大哥里面請吧,有什麼事慢慢說。”
雖說是要遠離他,但是在長寧侯府,肯定還是安全的,況且她還要在侯府生活,自然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
韓嘉宜居住的院落雖然偏僻,但著實不錯。雪竹又是個心靈手巧的,依照韓嘉宜的意思,將外間和內室都佈置的別具一格。
陸晉慣常出入宮廷,詔獄也沒少去,可這次卻因為初到一個所在而感到不自在。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外間,他莫名地有些緊張,連身體都有點僵硬。
但很快,他就收起了異樣情緒:“關於你遷戶籍的事情……”
“戶籍?”韓嘉宜訝然,“遷戶籍?”
她想,她不算是隨母改嫁,不用遷戶籍吧?若要遷戶籍,還得去睢陽,肯定有不少麻煩。
陸晉掃了她一眼,神色淡淡:“你以後長住京中,當然要遷戶籍的。先時我命人去了睢陽,就是處理你遷戶籍的事情。”
韓嘉宜眼皮突突直跳:“嗯,然後呢?”
睢陽一切都還好吧?
“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了,只等明年八月,官府造冊的時候,你就能正式入京籍了。”陸晉輕聲道。
韓嘉宜暗舒一口氣,心想,看來是沒出什麼差錯。她笑盈盈道:“那好啊,多謝大哥了。”
“你不必謝我,這是侯爺的意思。”陸晉擺了擺手,直視著她,“只是錦衣衛去睢陽時,遇見一個人。”
“什麼人?”韓嘉宜心裡一咯噔,笑意微斂,不自覺攥緊了手心。
“睢陽令的公子。”陸晉說著取出那方玉硯,“他說偶然得了你父親的遺物,得知你在京城,就讓人帶來給你,說是物歸原主。”
“睢陽令的公子?”韓嘉宜愣了愣,神情怔忪。
陸晉與她相識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她臉上流露出這般神色。她不問父親的遺物,反問一個不相干的男子。
他心頭莫名有些不快,冷眸微眯:“你認得他?”
不過是數息間,韓嘉宜的神色就恢復了正常,眸間隱帶笑意:“認得啊,他算我爹半個弟子。我爹誇他文章做得好。”她湊近了去看硯臺:“咦,是這方玉硯麼?這的確是我爹的東西啊。”
父親去世時,她年紀尚幼,他的許多好物件都給二叔拿了去。後來她匆匆離開睢陽,只帶了一些盤纏,對全部家當落入二叔手中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如今還能看到父親生前喜歡的硯臺,她心裡甚是歡喜。
陸晉看著她,鬼使神差說了一句:“那睢陽令的公子娶了你的堂姐。”
“我知道。”韓嘉宜托起玉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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