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流韻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十八章 去月港,大明英華,空谷流韻,層繁體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
黃尊素並沒有勃然變色。
事實上,類似的意思,無論是他們東林學派的同窗,還是同年進士中的志趣相投者,乃至他那些血氣方剛的御史好友們,早就表達過。
既然眼前這姑娘,所作所為並不遜於男子,又為何不許她譏諷時弊呢?
畢竟,大明的江山,這些女子們,也在撐,不是麼?
然而,黃大人正準備心平氣和地聽鄭姑娘繼續發議論時,鄭海珠卻話鋒一轉道:“老爺,我那日得空,尋了一艘沙船,從這范家浜下水,往北過寶山界,觀瞻了長江口又往南劃了大半個時辰,遙望到川沙和東邊海島後,返程回來,統共也就用了大半天。”
鄭海珠說到此處,眼神越發明亮,轉著雙眸,彷彿在覆盤腦中的地圖,繼續條理清晰地說道:“貨船無論是從長江、太湖、運河還是東海過來,都能聚集在黃浦港附近,浦江對岸的大片土地,既能種田,又能修建城池屋舍,能抵得上好幾個福建月港。這上海縣,真是老天爺賞飯吃的海貿良港啊。”
鄭海珠是發自內心地在闡述這段話。
她讚美的,分明就是記憶中後世繁華的黃浦江外灘、浦東外高橋集裝箱碼頭、寶山港口等地。
末了,她帶著篤誠的笑容,與黃尊素道:“老爺,針砭時弊沒有錯,但不能空談空議。更有用的,還是想著,怎麼給朝廷開源。弗朗基人、紅毛番、倭人手裡,如今都有大把白花花的銀子,我大明為何不去賺?”
黃尊素畢竟是這個時代頂尖的知識分子,這些時日來多加思索,又查閱朝廷歷年邸報,瞭解了隆慶開關後月港的公販規矩,以及萬曆初年起朝廷就在澳門對弗朗基人開展的管控,他已逐漸接受了將上海縣發展為第三個海貿關口的點子。
此時,他沉吟須臾,終於對鄭海珠開口道:“開關有利有弊,須思量,如何趨利避害。聽內子說,姑娘過幾日就要與劉公公他們會合,往月港去。倘使有機會,請你務必與劉公公陳說,松江府可以開關,但不能成為第二個廣東,上海縣不能成為第二個澳門。”
鄭海珠正色道:“自是不可以!洋人用船裝著銀子來買貨,可以。用船裝著火器來要地,休想。”
她轉過身,眺望著對岸那塊後世成為浦東陸家嘴金融區的土地。
黃尊素所說的隱患,她也一直在考慮。
晚明的吏治太渾濁了。
遠在嶺南的廣粵地區,皇權更是鞭長莫及,當年葡萄牙人就是利用這一點,在用大炮轟不開大明的國門後,採取賄賂廣東地方官的做法,竊取了澳門。
葡萄牙人雖然也給明朝政府貢獻一點點地租,但偷逃商稅、販賣人口、騷擾百姓,甚至畜養倭奴為非作歹的事,更沒少幹。
作為後世來人,鄭海珠太清楚,十七世紀到二十世紀早期的歐洲列強,都是什麼貨色。
無論葡萄牙人、西班牙人,還是荷蘭人、英國人,對外侵略、掠奪殖民地的需求,刻在他們的骨子裡,也是西方資本的原始衝動。
也正因此,在大航海時代,大明帝國,應該率先以主權國家的姿態開海,以主權國家的姿態參與海洋秩序的制定。
而看似暮氣沉沉的帝國官場,其實並不缺乏有識之士,來阻擊洋人披著貿易外衣的侵略蠶食行徑。
“老爺,”鄭海珠盯著黃尊素道,“你提到濠境澳門,據我所知,就在兩年前,兩廣總督張鳴岡張部堂,似乎對弗朗基人進行了更為嚴格的約法。來松江買布的粵商說,番船到濠境,必須進港,聽候丈抽,若停留在海防外洋,我大明水師可以直接扣貨燒船。還有,澳門在今後數年內,只許修繕已有的房屋,弗朗基人不許新造高樓廣宇,否則也有兩廣海防道直接焚燬。”
黃尊素越聽越專注,繼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