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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祥麟頗為吃驚。
沒想到她一個年輕女子,懂得戰甲的原理。
又一思量,不免覺得自己狹隘了。女子怎地就不能懂這些呢?阻止邱萬梁逃竄、救下自己性命的兩枚瓷雷,不也是鄭姑娘隨身攜帶並果斷擲出的嘛。
更何況,自己那位率領石砫白杆槍騎兵四處征戰、所向披靡的母親秦良玉,不也是女子?
“鄭姑娘說得對,那這些菱格布,還是給軍士們做布袍吧。”
鄭海珠卻又搖搖頭,說道:“這料子也不是不能做甲衣。棉甲不行,可將軍聽過見過‘暗甲’嗎?”
馬祥麟很老實地回答:“沒聽過,我們川軍軍士,穿的是紙甲、棉甲、鐵甲,我父親和母親,穿過銅甲。姑娘所說的暗甲,是什麼?”
鄭海珠儘量言簡意賅:“暗甲乃取棉甲與鐵甲之長處,將鐵片以鉚釘固定於布襖內。暗甲的優點有三,一是鐵片與布層之間可塞棉絮,保暖;二是鐵片悶在棉絮和布面中,不易生鏽,不需要戰兵時常拆了串子打磨,節省人力損耗;三是鉚釘替代繩子的話,魚鱗甲能變為大塊的平鋪甲衣,不但節省鐵的消耗,關鍵是活動性更好,軍卒在近戰時不容易洩力。”
馬祥麟微張著嘴,怔怔道:“鄭姑娘,你,你如何曉得這麼多,莫非也如製造瓷雷那樣,是從令兄的藏書中看來的?”
“不,這回,不是從書上看來的,而是從那個毛文龍毛守備處聽來的。馬將軍知道朝鮮之戰吧?我大明遼東總兵李成梁長子李如松,在平壤大破侵犯朝鮮的倭軍時,麾下將士穿的,就是暗甲。”
馬祥麟的雙眼裡,眸光明滅。
繼而,那對眸子短暫失焦,表明眼睛的主人似乎陷入沉思。
勇武的天性,以及後天積累的軍事素養,令他不需要太費力,就可以盡情想象出明軍身穿戰甲、浴血平壤城頭的情景。
地處西南邊陲、又土人雜居的川蜀之地,其實和帝國的北部一樣,也常有兵燹之災。英雄惜英雄,從父母到幾個舅舅,馬祥麟那些能征善戰的長輩們,對於遼東幾個能打的人物,也時常提及。
靜默之後,馬祥麟露出複雜的表情,輕聲嘆道:“讀兵書百卷,不如身經百戰。我與母親,以往多在西南平亂,我此一回來到東南剿匪,亦不算大陣仗。這些地方氣候溫熱,不像遼東那邊寒冷,是以,我從未往布面暗甲上去想。”
鄭海珠毫無忸怩道:“那就請將軍這次回京覆命時,與兵部提一提吧?這種暗甲,不光是李如松,當年戚少保打蒙古時,也用過。蒙古也是苦寒之地啊。對了,今年聽說建州女真的酋長自稱大汗,只怕從今以後,我大明的東北邊疆更不太平。倘若兵部要做暗甲,用我們松江的棉布吧。”
馬祥麟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矯揉造作、一句話要吞吐半天的嬌小姐,但也沒防備她如此直接地來兜生意。
短暫的瞬間,馬祥麟略感失落。
萍水相逢、頗為投緣的颯爽紅顏,彷彿,忽地變作了那些殷勤推薦自家店中好酒的女掌櫃。
鄭海珠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眼神的變化,忙惶惶告罪:“是我失語不敬了,怎可妄議國事,說什麼不太平的晦氣話。”
馬祥麟嘴角微噙:“那倒無妨,天下事,天下人皆可議得。”
他一邊寬慰眼前人,一邊在心中反省自己。
換到另一個角度去想,鄭姑娘說的明明是“我們松江的棉布”,又不是“我們韓家的棉布”,或許她是自豪於此地棉布的妙處,又對邊關將士的戰袍殊為關切呢?
再退一步,就算她盼著韓府能做上兵部軍服的買賣,也是忠僕本分。
身為將帥,倘若麾下士卒皆如這般進取又機敏,那真是太稱心如意了。
馬將軍的心思這般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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