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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鄭貴妃的書帖,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與什麼楊漣、什麼東林,半個銅子兒的瓜葛都沒有。”
張太監暴跳如雷:“好,遂你的願!把你整張人皮都給扒了。”
“張小公公……”
駱思恭突然沉著嗓子喚了一聲,背袖走到張太監面前。
張太監睨他一眼:“駱帥有何指教?”
駱思恭不疾不徐道:“指教不敢當,就是給公公提個醒兒,此處不是東廠內獄。公公要變戲法兒也好,與本帥切磋切磋拷問之策也好,都無妨,但若弄出了人命,公公拍拍屁股走了,我北鎮撫司如何善後哪?”
“所以呢?”張太監盯著駱思恭。
“所以,請公公適可而止。當然,倘使要依著你們東廠的路數辦,回頭若有萬歲爺的御筆,你們儘可將人提走,去內獄繼續拷問,屆時莫說抽筋剝皮,就算把他的心肝挖出來、掛去皇城根下示眾,以儆效尤,那也是東廠的功績一樁,與我北鎮撫司詔獄,無關。”
廠、衛的對峙戛然中斷。
地牢裡只有方文士的低吟,像海潮拍岸,起伏連綿。
少頃,張太監扭了扭肩胛骨,忽然笑道:“畢竟是衛帥,思慮周詳。成,今日先如此,咱家回去稟過盧公公,再來與衛帥合計合計。”
……
張太監等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頭頂甬道。
駱思恭指著氣若游絲的文士,吩咐牢卒:“去打一碗蜂蜜來,塗在他手上。”
鄭海珠在南北戰場上都見過,軍官級的戰將若受傷,軍醫會給他們塗蜂蜜。
這是古人防止創面感染的土辦法。
方文士勉力抬頭,卻不是感謝救命之恩,而是仍報以言之鑿鑿的口吻:“錦衣衛,天子親軍之首,不可與閹宦同流合汙。”
駱思恭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轉身,向鄭海珠拱拱手:“今日駱某安排不周,汙了夫人的眼睛。”
“比韃子狠。”鄭海珠囁嚅道。
“夫人說什麼?”
“我說,比韃子狠,”鄭海珠抬眼與駱思恭對視,“韃子糟蹋人命,是對外族,而東廠,對同為大明子民的,不吝地獄手腕。”
駱思恭冷冷一笑,往地牢外走:“慈不掌兵。不說了,本帥還是請夫人去本帥值房,吃杯淡茶,壓壓驚。”
一行人再次路過那間供奉著馬千乘牌位的囚室時,鄭海珠停下腳步。
“衛帥,可否容我進去,給馬宣撫上一炷香?”
駱思恭並無驚訝之意,爽快地點頭。
鄭海珠步入牢房,從供桌上捻起新香,點燃後,舉向牌位:“馬宣撫,晚輩與祥麟,有同袍之誼,更敬慕馬宣撫與秦宣撫。馬公在上,請保佑我崇明的營兵子弟,平時少病少災,子嗣旺盛,戰時無往不勝,替大明百姓守好東海門戶。”
她將線香插入香爐,轉頭迎上駱思恭帶著參研意味的目光。
“夫人與小馬將軍相熟?”
鄭海珠心道,你是錦衣衛的頭兒,又和劉時敏交好,怎會不知道?
面上卻滿是篤誠之色:“很熟。我與他夫婦二人,患難數次。衛帥,容我冒昧一問,歿身於詔獄者,歷來也不少,為何獨獨供奉馬宣撫的牌位?”
駱思恭道:“進門處供著嶽爺爺,獄中供著馬宣撫,都是我們武人敬重的,無甚稀奇。”
鄭海珠點點頭,目光落到腳下的地牢,果決道:“衛帥,我想看看馬公當年的棲身之所。”
駱思恭未拒絕,吩咐兒子:“養性,給夫人掌燈。”
鄭海珠在燈光裡拾級而下,走到狹窄的地牢中央。
早已沒有刑拘與書寫供詞的桌案,只剩一張被石頭架起的木板,地上枯草稀疏,直接露出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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