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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直到快午時,王月生才從宿醉中真正清醒過來。
她問崔魚兒,昨夜鄭姑娘離開時,面色如何。
崔魚兒道:鄭姑娘就是嘆了幾口氣,讓我守著你,莫嘔吐穢物時嗆著了。
她沒有惱火嗎?
昨夜?沒有啊。今日也沒有,方才我還見她了,挺高興的,帶著拉車的漢子。應是買了新的鐵疙瘩。
王月生急忙梳洗停當,不施粉黛,不戴釵環,素衣素裙,去復園的鐵匠鋪找鄭海珠。
卻仍是隻有盧象升和葛家的師傅們在。
盧公子,鄭姑娘呢?
她放下鐵料就走了,說要去求見莊知府和黃老爺。造火器,不管用哪種樣式,都要火藥鉛彈。民間打鐵還成,若做藥丸,鄭姑娘說,官府不點頭,她不敢試做。
盧象升當然立刻就看出王月生雙眼浮腫、面色疲憊,卻不好過於顯露關切的心思,只盡量用溫醇的嗓音、輕緩的語調,與她對話,以期令她能感到舒服一些,輕鬆一些。
距離初見王姑娘,才過去了短短的六七日,盧象升卻已開始意識到,在每個嶄新的一天裡,能夠見到王姑娘,好像,都比見到珍藏版的兵書更歡喜。
他一大早,就在葛師傅的叮噹鍛鐵聲中,精益求精地車好了兩個六邊形的百衲木塊。
倘使王姑娘驗收後滿意,他願意包攬剩下的一百多塊木片,不用王姑娘動手指來做這樣的粗活。
盧象升何嘗意識不到自己不對勁。
若是在從前,他頂看不上同齡人那種為尹消得人憔悴的調調,即便偶有與文友同年去青樓應酬,他也不過是勉為其難地到場點個卯,便找個由頭回府看書去了,更別提對那些眠花宿柳之輩的鄙夷。
到如今,自己真的遇到婉兮佳人,才知多少詩詞曲賦,都唱不準心頭那一寸莫名燃起、欲說還休、且試且懼的情絲。
然而王月生面對盧象升時的目光,仍是靜潭般沒有漣漪。
她聽完盧象升的敘說,目光便越過眼前車床上那兩個相當優秀的木疙瘩,落到火光紅亮的鐵坊外,堆起來的鐵疙瘩。
那應該就是鄭海珠剛剛買來的鐵料。
王月生記得昨夜在鄭姑娘面前的每一刻失態。
一位曾經的秦淮紅倌人,已然脫離泥淖,卻將過去那些歡場裡的愛恨,翻來覆去地講給鄭姑娘這樣一個忙碌的良家女子聽,自然是出於完成上峰交給她的任務。
不過王月生也由衷感慨,鄭姑娘的世界,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鄭姑娘這一大早,已經做了這樣多的事。
王月生短暫地出神後,走到車床邊:多謝盧公子援手,幫著切料。
又扳著手指算時間:過了七月,蔭房裡就能合琴了。百衲琴的黏合斷面多,面板底板完全合攏,松江的天氣,大概須一個月。然後是上灰胎,那個有些久,得刮十幾二十遍,然後再進蔭房,明年端午出來,研磨、擦光、定徽這些,就快了。那麼,一年又兩個月,我囤的料子若可以出四張琴,我託從前故人們吆喝吆喝,就可以換回二百多兩銀子,可以給你們做三十把合機銃吧?
盧象升一愣,繼而大為感動。
王姑娘果然不是庸脂俗粉。
萍水相逢,就能全力支援他們的理想。
大為感動的盧公子,決定在自己離開松江去應天府參加鄉試前,殫精竭慮地切料子。
這種與同道中人雙向奔赴的感覺,棒棒噠。
直到不久後的一天,說好來調大漆的王姑娘沒有出現在復園,而東邊的清園,傳來琴簫合奏的樂音。
盧象升循聲而去
,遠遠地望見,自己曾帶著娃娃們試驗水戰火雷和撞舟的池塘邊,王姑娘在撫琴,身旁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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