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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宅邸,一個二八年紀,身量苗條,腰肢纖細的年輕女子,正靜靜坐在椅子上。
她的牡丹髻梳得很高,金銀絲挽結,上面點綴了一顆綠玉珠,面色白皙,瓊鼻秀目,嘴角一顆美人痣,神色端莊恭謹。
她身上穿著青綢緞子夾襖,月白色紗裙,身子挺直,坐在那裡,猶如一顆美人蕉。
他的上首,坐著個穿著官袍的中年男子,正氣呼呼的把一張紙撕得粉碎。
下首的女子,就是寧府提親的許氏女子,坐在上首的,是她的父親中書舍人許自昌。
看著父親憤怒異常,許氏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坐在那裡。
許自昌沉吟良久,說道:“看來你和寧國府的親事,要起波折了。”
見女兒不答話,許自昌心中嘆息,這個女兒什麼都好,都是古板異常,可以說是近乎迂腐。
他出聲道:“你有什麼想法?”
許氏女子道:“但憑父親安排。”
許自昌心道果然如此,女兒這話,他都快背過了。
他想了想,還是解釋道:“外面有些寧國府不好的謠言,你要是現在嫁過去,只怕聲名受損。”
許氏女子沉默了一會,說道:“可爹爹已經答應了人家,再過幾日,就是下聘禮的日子。”
“若反悔,許家聲名只怕更加有損,且寧府勢大,如何退得?”
許自昌道:“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許氏女子面色不變:“但憑爹爹安排。”
許自昌無語,自己妻子早些年去世,其行事也是頗為古板,生生把女兒教成了這樣。
其實彼時女子中,許氏這種風格,才是最正常的,因為女子出嫁,從來就是家族的事情。
但許自昌這人,其實頗為開明,是有名的戲曲家和刻書家,在玉京頗為有名。
所以他倒對功名不太熱衷,四次不中後,家裡給他捐了箇中書舍人,他也樂得整日裡面寫些不太正經的曲子,無心官途,故而一直也沒升官。
他所做曲子有《水滸記》《橘浦記》《靈犀佩》《弄珠樓》《報主記》《臨潼會》《百花亭》等,其中水滸記最為出名。
裡面頗有些淫詞豔曲,所以他太太在世時候,一直告戒女兒不要學習爹爹,才把許氏女子教成現在這個模樣。
許自昌雖然寫的東西不正經,但人還是頗為正直,當初看寧國府三代單傳,女兒嫁過去做大奶奶,也算是高嫁,所以對方來提親時,他覺得倒是合適,就答應下來。
國公府公子,能有什麼問題?
寧府固然風憑很差,但只侷限在很少一部分人才知道。
許自昌一個六品官,接觸不到四王八公十二侯的層次,對這種小圈子內流傳的醜事,自然是無從得知。
另一方面,許自昌雖然在玉京很是出名,但很多戲曲摺子都是拿不上臺面的東西,他也時常擔心女兒出嫁會受影響,如今寧府提親,他頓覺是佔了個大便宜,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所以對於榮府不日過來下聘禮的事,許家已經準備停當,許自昌也心中寬慰,心道總算也對得起女兒。
沒想到此時卻出事了。
許家外面大街小巷,貼滿了關於寧府事情的荒淫的單子,連許家門縫裡塞進來好多張。
下人送到許自昌手裡後,許自昌看了,頓時驚怒交加。
怒的是不管這單子上寫的事情真假,這兩家的下聘禮之事,許家都變成了個笑話。
驚的是這單子上的事情,可比自己學的那些淫詞豔曲誇張多了,換了他,想都想不出來!
許自昌作為一個戲曲家,第一反應就是信了三分。
因為上面的事情實在太誇張,一般人編都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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