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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離奇的香豔哀求(下)
拿著退回來的幾百貫錢,趙興有點頭腦發悶,愣了半天,他才聽到樂監酒模模糊糊的聲音:“知州……過世……拜祭……”
徐知州死了?前幾天,蘇東坡還為他做過送別詩,他竟然這麼快過世了。
想來,此前還是有徵兆的,比如蘇東坡給孩子過百晬,他就沒有出現。也許,當時他不願用自己的病況擾亂喜慶氣氛。
“我這就通知學士”,趙興馬上狂奔而出。
徐知州一死,不僅牽扯到程家集的歸屬,還牽扯到蘇軾今後的生活。這個變化須儘快應對。
祭堂內,蘇軾正在唸《徐君猷輓詞》——一舸南遊遂不歸,清江赤壁照人悲。請看行路無從涕,盡是當年不忍欺。
雪後獨來栽柳處,竹間行復採茶時。山城散盡樽前客,舊恨新愁只自知。”
前幾天,他寫的《好事近》祝賀徐知州升遷,重九日,他寫下《重九涵輝樓呈徐君猷》,其中有兩句:“萬事到頭都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
徐知州的名字因蘇軾而顯,蘇軾名詞多與這位寬厚長者關聯。現在,他如“明日黃花”,走了。
祭堂內正舉行隆重祭禮,趙興獨坐在後堂,默默垂哀。
他與徐知州關係不熟,能出現在祭禮上是因為蘇東坡的關係,但像他這樣一位毫無詩作的普通貢士,列不到主賓位上,所以徐知州的家人把他安排在後堂,等待祭禮的結束。
後堂裡,充滿惶惶氣氛,每個僕人都似乎在竊竊私語,徐知州的幾位姬妾都在收拾行李,僕人們一個個被叫走,不一會兒,整個後堂只剩下了趙興。
一陣叮叮噹噹的環佩聲走進後堂,趙興抬眼一看是那名叫勝之的小妾,她似乎有話說,心事重重的與趙興見禮後,劈頭就問:“聽說,你是黃州大酒商?”
“嗯。”
“聽說,你還是東坡先生的門生——一位不會作詩的怪門生?”
“……”
“聽說,你才娶了新婦?”
“……”
“我認識潘生,聽說,潘生現在在你的手下聽命做事——你買下了潘生酒坊?”
……
猶豫了半天,這位舞姬鼓足勇氣說:“我跟你走吧。”
趙興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目光漫無目的的掃過四壁,目光最終停留在靠牆的書架上。
在正常的歷史上,這位名叫勝之的小妾最後跟了張厚之。某日,張厚之開宴招待東坡,宴席上,蘇東坡又見到了勝之,“不覺掩面號慟”,但勝之卻“顧其徒大笑”。此後,蘇東坡常向人提起這事,“為蓄婢之戒”。
後人談起此事時多有指責,認為這位小妾勝之人性涼薄。然而,周作人卻表示理解,認為蘇東坡的哭和小妾的笑都是真情流露——“七情皆可哭”。
人們在怒極時也可一哭。勝之的大笑,難道不是一肚子的怨氣怒氣使之憤極而笑嗎!
其實,他們都沒注意宋代關於妾婢的法律。
宋代法律規定,妾是有服役年限的。法律還規定此服役年限需連續計算,最多三年。
也就是說,如果你買了個女人做妾,一年後又轉賣了,你轉賣的只是“使用權”,她在新主人那兒再幹兩年,幹夠三年後,“所有權”又回到她自己手裡,她自由了。
到服役期滿,如果小妾覺得她在主人那裡“薪水高福利好,而且頗有升值潛力”,因此不願離開,那麼她就要面臨“轉職”,一個辦法是升任“夫人”——這麼做手續複雜,比較麻煩;退而求其次,則轉為婢女。
宋刑統規定,婢女的最高服役時間為十年。轉為婢女後,她可以繼續服役七年,如果還是升職無望,又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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