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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更多人而言,若是張安世能離開京城,這又何嘗不令人喜出望外?

一旦張安世離開,雖然張安世留下的班底依舊勢力不小,可想要繼續深入的新政,已是不可能。

甚至……整個新政戛然而止,也未可知。

畢竟,新政之中,最難對付的,未必是新政這一股力量,而在於……張安世這個難纏的對手。

張安世猶如一個精神圖騰一般,使許多人自發地聚攏在了他的周圍。

可一旦失去了張安世,形勢也就未必了。

尤其是在直隸,張安世培養出來的那些人,現在還未進入中樞,真正手握大權。

對付這些人,只需進行拉攏,或者進行分化,久而久之,自可土崩瓦解。

至於太子殿下,以及皇孫,也未必沒有辦法。

總而言之,至少現在而言,失去了張安世的影響,也可使人長鬆一口氣。

當即,這殿中死一般的沉寂起來。

半響後,才突然有人道:“金公所言,未必未有之,以我之見,既是金公聽得了陛下的旨意,其他人未聞,或是其他二公一時未聽得罷了。可這畢竟是陛下的聖意,倘若因此而將這聖意自詔中除去,陛下若知,必是遺憾萬分。我等既為人臣,理應恭奉聖意,豈可馬虎大意呢?”

說話的,乃是戶部尚書夏原吉。

夏原吉此言,不是沒有道理。

三個人有一人聽見,那麼當時的情景就在於,陛下當真本就言辭含湖,有人沒有聽見也不足奇,可這是聖意,總不能因為有人沒有聽見,就視而不見吧。

此話一出,許多人便也紛紛開始點頭:“是也,是也,這是大事,非同小可,何況……以我之見,陛下厚愛蕪湖郡王殿下,此時還念著蕪湖郡王,可見陛下厚愛之心,倘若我等位臣子的,忽視了去,這……實在愧對陛下厚恩……”

說著,便有人開始垂淚。

這種事就是如此,一旦有人開始流眼淚,其他人不跟著流一點,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於是,眾人都流眼淚。

擦拭著眼淚,有人哽咽,站了起來,卻是工部尚書吳中。

吳中悲痛地道:“若是違背聖意,豈不是辜負聖恩?以我之見,這一條……理應添列。解公、楊公、胡公……以為如何?”

解縉則是慢悠悠地道;“我不曾在御前聽詔,且看看大家的主意。”

楊榮掃了眾人一眼,道:“這一條聞所未聞。”

胡廣依舊繃著臉,態度最是激烈:“不是聞所未聞,是根本沒有這一句。陛下雖是口諭含湖不清,可每一個吐字,哪怕不清晰,只是一句話出來,是什麼意思,我胡某還沒有聾,怎會不知?這是矯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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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眾人色變。

矯詔二字,可是極嚴重的事,說是公然撕破臉都不為過。

畢竟矯詔與謀逆相當,一般同僚之間,除非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是不可能進行這樣的指責的,所謂萬事留一線,就是這樣的道理。

能到文淵閣大學士這樣地步的人,必然是行事穩重,能三思而後行之人,更不可能採取這樣激烈的詞句。

金幼孜道:“胡公的意思是……金某敢矯詔?”

這一句反問之下,卻是直指要害。

是啊,這是加封張安世,他金幼孜和張安世平素沒有恩情,即便張安世是金幼孜的親兒子,金幼孜又怎麼可能甘願冒著誅族的風險,去給張安世加封?

至少明面上,道理是這樣的。

胡廣顯然是氣極了,眼睛瞪大,怒道:“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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