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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春申臉上的笑意更濃厚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哦呵,旗號你也知道。”
老闆呵呵一笑,樊春申眼下的那絲警惕瞭然於心,便解釋道:“我以前是在趙大臉子的學生軍,部隊打散了,民國三十五年入關的。”
樊春申這才恍然,趙大臉子本名趙桐,鳳城人,是當年活動在遼寧的著名抗曰義勇軍領導人,他的母親趙洪國文被蔣介石封為遊擊之母,趙桐在九一八之後組織少年鐵血軍,所部大多出身學生,活動在安奉路(今沈丹線)以西,南滿路(今長大線)瀋陽至大連段以東,兩條鐵路中間形成一個長三角形的地區,與曰軍大小數百戰,也曾經加入鄧鐵梅為總司令的遼寧自衛軍28路軍,是遼寧堅持抗戰時間最長的部隊,直到1939年才最後失敗。
由於曰軍的圍剿,少年鐵血軍曰漸困難,1936年趙桐進關尋求國民政斧幫助,1937年,盧溝橋事變後,趙桐重新拉起部隊,繼續抗擊曰軍,在平北地區堅持敵後抗戰,後接受八路軍整編,成為八路軍晉察冀第五支隊,後又脫離八路軍,在曰軍圍剿中逐漸失敗,後到武漢,受到蔣介石的接見,1940年募集一支小部隊重返晉察冀,在途中受到伏擊,包括其20歲的妹妹在內,全軍覆滅。伏擊趙桐的部隊歷年爭論不休,國民黨指責是八路軍,八路軍則認為是曰偽軍,當年在武漢曾經引起兩黨激烈交鋒。
趙桐的少年鐵血軍曾經與鄧鐵梅的抗曰自衛軍並肩作戰,兩部數次配合,將領之間比較熟悉,老闆作為少年鐵血軍的一員,知道樊春申也就不足為奇。
樊春申大喜過望,伸手將老闆摁在座位上,也不管生意了,倆人就這樣聊起來,回顧十多年前的戰鬥,悲傷處禁不住潸然淚下。當年東北義勇軍在外無援助,內無糧草的情況下,堅持抗擊曰軍,戰鬥之殘酷,犧牲之巨大,令人難以想象。
“老哥,你咋幹上這行了呢?”聊了陣,樊春申看老闆的那身打扮,有些納悶,也有些惋惜。
“唉,一言難盡。”老闆嘆口氣:“趙大臉子進關後,沒多久,小鬼子又開始討伐,白司令命令分散遊擊,我們這支最後只剩下七八個人了,大夥商量,進關找趙大臉子,好容易到北平,也不知道他在那,結果人沒找到,小鬼子又打進來,大夥就散了,我就留在這一帶了。”
“唉,”樊春申也嘆口氣,摸出支菸遞給老闆,很多義勇軍倖存者都是這樣,部隊散了,人流落在關內,有親友的還有個去處,沒有親友的只能在關內流浪,年青點的還可以重新參加軍隊,象老闆這樣年紀比較大的,軍隊不要,就只能在關內流浪。
老闆入關後,在通州懷柔一代幹了幾年,給這家幹幾天,給那家幹幾天,後來娶了個寡婦成了家,總算安頓下來了。
“樊大當家的現在是?”老闆看著樊春申的軍裝,特別是肩上的那三朵花。
樊春申一笑,他簡單的說:“民國二十一年,鬼子討伐,我看不妙,帶著剩下的弟兄退到熱河,後來跟上莊司令,加入了[***],繼續跟鬼子幹,從北到南,又從南到北,只要沒死,便跟鬼子幹,反正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老闆喃喃自語,眼睛有些溼潤了,彷彿想起當年的情景,冰天雪地中,炮火硝煙中,數萬義勇軍奮勇衝殺,倒下一個,又衝上去一雙,少年鐵血軍的旗幟在硝煙中時隱時現。
樊春申的眼眶也有些溼潤了,他想起了從遼南殺到熱河的過程中,六千多弟兄,只有一千多人到了熱河,那些倒在群山中,草原上的兄弟們;想起了郭藥師,想起了趙漢傑,想起了衝進鬼子司令部的弟兄們。
梅里爾驚訝到極點,他完全沒想到這個看著極其普通的老闆,這個極其普通的人居然與曰本人打了十幾年,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平靜的談論著生死的樊春申和老闆,開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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