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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莊繼華的話,喻培棣雖然不願承認卻也沒生氣。自從到廣州後喻培棣對廣州產生了很大的困惑。這座古老的城市在市容市貌上是有變化,可也決沒有想象的大,而且沿街的乞丐、鴉片煙館依然如舊,沙面租界裡的印度警察依然拿著警棒對國人耀武揚威,街上幾乎每天都有人遊行示威,社會秩序混亂。但你深入後又會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這裡的人對未來比其他地方的人更有信心,大多數人臉上洋溢著陽光般的笑容,而不是那種麻木呆滯。街上經常能看到對市民演講的學生,沿途也看到收稅的軍人,可青年軍官關心的卻是北伐,談論的是如何消滅軍閥;他們厭惡鴉片,視之為革命大敵。
他們真像當初的自己,喻培棣有時這樣想到,當初自己何嘗不是熱血沸騰,認為推翻清廷,實現共和就能使國家強大,就能趕走洋人,就能讓人民安居樂業,可共和已經十四年了,國家四分五裂,連年戰爭,國家人民的狀況比之滿清時期還不如。
世事無常,當初自己指斥康梁一黨與今天的青年指斥自己是何其相似,喻培棣沒有分辨,也沒有要求說明,只是輕聲嘆口氣。
“我說也有您的原因並非是對前輩的不尊重,只是我個人對當今中國的局面形成的一些看法。”莊繼華冷眼旁邊,見喻培棣無動於衷,便繼續說道:“我所說的有您的錯誤,其實不是專指您個人,而是指很多人,包括一些參加辛亥革命的老同盟會員,國家今天四分五裂的局面就是由他們造成的。在辛亥革命之後,很多國民黨員認為推翻帝制革命就完成了,於是他們轉向爭權奪利,他們逐步淪落為打著革命旗幟的軍閥、政客,為小團體的利益爭鬥,把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拋到腦後。”
“以川軍為例,”莊繼華見喻培棣始終不動聲色,也不由佩服其沉得住氣,便決定加大打擊力度,果然,莊繼華說道川軍時,喻培棣的神情嚴肅起來:“18年在四川,錦公任四川督軍,楊庶堪先生為省長,他們都是國民黨人,四川當時為全國少有的幾個我黨掌握政權的省份,可是隨後發生什麼呢?錦公與楊庶堪反目,隨後我黨失去四川,再後來,22年時,錦公幾乎獨掌四川,可我認為此時的錦公已經算不上一個革命者了。”
喻培棣的神色終於變了,他有些憤怒的對莊繼華說:“年青人說話不要太狂,你知道多少,革命不革命非你所能判斷。”
“喻將軍稍安勿躁,您聽我把話說完。”喻培棣生氣了,莊繼華卻沉靜下來:“革命不革命不能光靠我說,也不能靠你自己說,我以為觀其言,還要察其行。錦公在18年後就提倡聯省自知,他為何要提倡聯省自知?還不是因為他與廣州大元帥府反目,所以他要在政治尋找到一個支援,所以他要提倡聯省自治,進一步分析錦公為何與大元帥府反目,其中我們就能看到利益的爭奪,主要是楊庶堪與錦公在四川的內部權力爭奪;可惜他們在爭奪的時候都忘記了自己是國民黨員,一個黨員不管你居於何種地位,都必須遵守黨的紀律,執行黨的決定,但錦公沒有,在中央作出對他不利的決定時,他走上了利用手中實力對抗的道路,這無疑是他走上軍閥道路的第一步。”
莊繼華說到這裡,喻培棣感到心中陣陣發冷,他沒有想到莊繼華對川軍的瞭解如此之多,剖析精深,鞭闢入骨三分。
“從此之後錦公就脫離了我黨的隊伍,直到22年時,他已經逐步陷於困境,才於重新回到總理麾下,錦公唯一沒做的是投靠北洋政斧,其他趙恆惕做過的他全做過。這一時期的錦公無論如何不能算作革命者吧。”
喻培棣停下腳步,稍後才嘆息道:“哪能全怪錦公嗎?你還年輕不知道這事的淵源。這事說起來長了。在同盟會時就有黃興派和孫文派之別;我們四川軍人大部分是黃興將軍的追隨者,二次革命失敗後,黃興將軍反對組建革命黨,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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