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七十九章 風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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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位位旁觀者以為事情終於完結了的時候，那輪遮蔽了蒼天的明月內飛出了一位穿著華貴的神使。

祂身後自現淨光，面容蒼老，不苟言笑，威嚴畢露。

傳諭神使……

傳諭神使目光如炬，看著僅餘下一點本能的趙富貴，莊嚴肅穆開口：

“罪仙趙洛，老母知你還有些許本能，想問你一句，捨得親朋好友，捨得真實界內的基業嗎？若不想眼睜睜看著他們覆滅，那就自己走出九幽！”

“相信楊戩祂們會尊重你的選擇！”

傳諭神使冷冷看著，忽地回首，望向了長樂，朗聲道：

“人皇，交出人皇劍，自行退位吧！”

殿閣之內，人皇早就站起，龍行虎步，雄姿英發，此時此刻，聽到傳諭神使居高臨下的吩咐，臉色竟無變化。

知道無生老母提前歸來，而青帝又不便出手時，他就已經猜到將出現這樣的場景，無論趙洛是不是授首，地上佛國與羅教刮分大周都會成為註定的結局。

看著那輪圓滿光輝的明月，看著狐假虎威的傳諭神使，他腦海內閃過了一幅幅畫面：被封禁於長樂時的屈辱，成就法身後的隱忍，多方聯絡的冷酷，把握住機會後的王道氣勢和一連串的行動，最終卻定格於了當初，右邊是上代玄女遭受反噬，灰飛煙滅，晏然再無歸來的場景，左邊是懷抱晏然屍體，泣血而戰，大雨裡橫掃長樂的記憶。

他忽地嘆了口氣，冷峻漠然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豪邁：

“歸根究底，朕骨子裡還是任性的豪俠！”

知道這個時候該選擇隱忍，選擇退去，選擇等待又一次機會的來臨，但人皇也清楚，即使交出人皇劍，無生老母也未必會放過自己，斬草得除根，只是會多那麼一線生機……

那就再任性一回吧！

心湖略微波動，他忽地騰空而起，身後浮現大周山川地理，高空日月星辰，無數金芒繚繞，每一點都彷彿一位臣民。

“既是兄弟，那就共患難吧！”他一拳揮出，怒吼開聲，身上的人皇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失去了蹤影！

大地搖晃，疆域震盪，萬民俯拜，眾生之力化作洪流，匯於人皇之身，浩浩蕩蕩，幾成純金之色。

你不是需要香火願力嗎？

那就讓你受一次眾生反噬！

人皇代天行道，身軀膨脹，引領著洪流，奔湧向天邊那輪明月。

他眼前漸漸模糊，彷彿回到了少年之時，至情至性，身心舒暢，於是爆了一句粗口：

“無生老母，吃＊屎＊去吧！”

明月彷彿一下變大，清輝充塞了世間，人皇的身影漸漸模糊，身後的眾生洪流轉為了怨氣黑霧，要沾染寶光。

光芒一盛，又是一縮，黑點盡數消散，人皇氣息斷絕，人皇印璽緩緩落下，被羅教神使接住。

“比起昔年人皇，你還差得太遠……”無生老母淡漠的聲音飄渺傳出。

錚！

淡金光芒一閃，人皇劍竟出現於了九幽，插在了趙富貴的身前，傳出人皇最後的遺語：

“三弟，帶著俺的希望登臨彼岸吧！”

轟的一聲，趙富貴四周山峰大地全部炸開，他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傳諭神使出手，一掌拍碎了崑崙山玉虛宮，昨日的道門聖地，天下仰望之所，變成了一堆廢墟。

祂正待尋覓趙富貴諸位弟子和哮天犬、大青根時，卻見扶桑古樹界域騰起一輪神光，青帝略顯疲憊的聲音傳出：

“因果已清，見好就收吧。”

滿月圓光沉靜了一下，緩緩消逝於了天際，傳諭神使也趕緊回到真空家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