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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他的道義變作妄談。
這世間本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之處,如今更是徹徹底底變成了晦暗。他的一腔熱血盡數涼透,所修之道分崩離析。
淨霖攥著逆鱗和佛珠,咒術陰魂不散地糾纏上來。他絕望地以額磕地,在這逐漸卡緊的窒息裡艱澀地滾身。鐵鏈死拴著雙臂,將他壓在這逼仄陰室,任憑他痛聲哽咽也無人理會。
翌日,黎嶸又來了,但他並非孤身前來。九天君開啟阻隔,光線刺得淨霖雙目微痛。他將手帕掖進了石壁縫隙,身軀擋在石床上,掙著鐵鏈遮擋雙眼。
“淨霖。”九天君俯視著他,憐恤地說,“吾兒可還認得為父?”
淨霖烏髮凌亂,他紅腫的眼從指間無聲地注視著九天君。
九天君目光越發憐愛:“吾兒年少,經此挫折必成大器。為父會守著你,直到你消盡邪魔、泯去穢思。”
淨霖狀若未聞。
“淨霖。”九天君聲略哽咽,“你尚年少,哪知世間之惡?那蒼帝蠱惑你、矇蔽你,使得你淪落此等境地,真叫為父格外難過。”
淨霖手指扒進發間,他埋頭於臂間,嘶啞道:“不要說了。”
“休要怕。”九天君溫聲,“為父必會讓你重回正道。”
淨霖背如芒刺,他痛苦地重複:“不要說了。”
“好,不提這些。”九天君拭淨淚,探手欲撫淨霖的發。
怎料淨霖猛然拍開他的手,在鎖鏈的響動間斥聲:“不要碰我!”
九天君目露痛楚,他傷懷道:“吾兒神志不清,竟不認得我了。老三。”他稍側眸,“快將你弟弟攔下,勿要讓他傷到自己。”
老三原本木立在一側,聽聞不敢遲疑,沿著那空處伸下手來,將淨霖強摁住。淨霖手腕狠掙著鎖鏈,他頭被抵在石床,手上扯得鎖鏈錯亂晃動。
九天君居高臨下地撫了撫淨霖的發,語氣更加溫和:“不認得也無妨,為父能讓你回憶起來……多少年前,吾兒獨身來到九天門,那時個頭不過在我腰間,卻已經很知禮數。你休要怕,為父皆是為了你好。”
淨霖頹唐地掙扎,他喘息激烈,覺得髮間滑動的手掌如同毒蛇一般。咒術又席捲而來,淨霖被卡得難以呼吸,卻感覺一陣反胃,忍不住在這混亂中乾嘔起來。
“皆會好的。”九天君仁慈地說,“淨霖。”
第101章 石棺
淨霖沒能好起來。
他被囚禁於狹窄石室,黎嶸也不能再任意探望。九天君將他隔於人海,隱於黑暗,像是要把咽泉劍束之高閣。鎖鏈新增了四五條,石壁間鎮著層層符咒與靈紋,一道道累加的障屏徹底杜絕了一切聲響。
淨霖不再能分辨晝夜,他被深埋於黑暗。石室四面無門窗,只有上方的石板能滑動開合,稱它為“石室”其實並不妥當,因為它更應該被稱作石棺。淨霖不能起身,也不能下地。石床的寬窄就是他如今的自由空地,他甚至在挺身時,都會撞到牆壁。
無人問津,永沉死寂。
逆鱗的微光是淨霖唯一的亮,他還能從佛珠上嗅到蒼霽的味道,哪怕僅僅是血味。
淨霖不能想蒼霽,他每回憶一次,咒術便會發作一次。發作時的紋路掐得他幾欲暈眩,殘餘的邪魔也會趁機噬咬著他四肢百骸。淨霖用頭撞著牆壁,在無止盡的疼痛中苟延殘喘。他用手指摳著牆壁的縫隙,時而鎮定自若地數清身上的疤痕,時而瘋狂地扒著石壁。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醒來只有鎖鏈聲,週而復始的鎖鏈聲。
淨霖的發似乎長長了,他用手指寸量著,一遍一遍地量。嘴裡低聲數著數,可是不行,他逐漸覺得過去的很多事情開始模糊不清。
“我是淨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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