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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惡多端者如何。”
陶致在這冷漠中崩潰抱頭,抵著牆說:“我的錯!我認錯!我錯了九哥、九哥!不要殺我!”
淨霖劍鋒劃光,他走向陶致。
陶致癱身在地,他扒抱著淨霖的腿,仰頭淚如泉湧,驚恐萬分地說:“九哥!求求你!九哥!我必不再犯!”
淨霖垂眸望著陶致,他從沒有這般端詳過陶致。他看著陶致哭腫的眼,耳邊卻是無邊無際的唾罵。他看著陶致早已髒汙的白袍,心裡浮現的卻是入門時的門訓。
九天門立足於世,不求聞達於江湖,但求門內弟子竭盡“肝膽”二字。陶致哭嚎求饒淨霖皆可以充耳不聞,但他不能容忍陶致說出這句“我必不再犯”。
因為不配。
淨霖的鞋面被扒出指痕,血水濺髒了袍。陶致的千言萬語皆堵塞在喉中,他年輕的臉上跋扈之色消得一乾二淨,唯剩的怨毒似如淬鍊的牙,隨著目光撕咬著淨霖,變成刻骨銘心的恨意。
“你這……”陶致啞聲蜷伏,雙手堵著胸口,梗著脖子栽在地上。他瞪著雙目,到底沒能說完。
咽泉歸鞘,陶致的屍體蜷在原地,隨著逐漸崩塌的地面,滑墜向血海。他死不瞑目,直勾勾地盯著淨霖的背影,被血霧吞淹。
第97章 鞭刑
淨霖調遣剩餘弟子護人南移,立下靈符阻擋血海,待萬事妥當,他便卸劍束手,由黎嶸押回門內。
瀟瀟暮雨,秋意將逝。黎嶸入院前立了半個時辰,最終通紅著眼眶,喑啞地囑咐淨霖:“待會兒面見父親,你要摘冠下跪。”
淨霖銀冠除卻,烏髮披散。他除了腰側佩戴的陶致短劍,再無兵刃,就是咽泉也歸收於黎嶸手中。聞聲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院內尚無通傳,銅門緊閉,大雨不歇。他倆人並立雨中,黎嶸目視前方。繼續沙啞地說:“……你知錯嗎。”
淨霖不答。
黎嶸聲漸哽咽,他突然轉過身去,揹著淨霖,過了半晌,才說:“他罪雖當誅,卻該交給父親處置。你縱然有百般不恥,也不該這樣。”
“他何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淨霖說,“難道不是次次都有父親庇護的緣故。你將他打得遍體鱗傷,難道不是為了安撫琳琅的權宜之計。他若回得來,他便不會死。”
黎嶸霎時回身,他在雨中雙目赤紅,強忍著說:“自家兄弟,你怎下得去手!”
淨霖微側身,他發已溼透,凌亂地遮著眼。他既不狡辯,也不剖白,而是略顯疲憊地說:“我下得去手。”
黎嶸齒間顫抖,他猛地逼近一步,死死地盯著淨霖。淨霖眼下泛青,與他對視半晌。
千鈞一髮之時,銅門倏忽大開。雨間屋舍似都蒙了層灰,簷下站著諸位兄弟,他們一齊望來,無人發聲。院中門窗大開,九天君獨坐椅間,新拆的白燈籠重新挑起,慘白的芒投在九天君的臉上,映出深深的悲切。
黎嶸先行跨入,九天君待他行禮之後,抬指示意他立到一側。黎嶸本有話要說,見狀也只得叩首歇聲,退到了廊下。
數雙眼睛望著淨霖,淨霖緩緩掀起袍,跨入門內。他在雨中行至階下,獨自跪身行禮。雙膝磕在石板,很快被滲得溼透。背上毫無遮掩,發也蜿蜒於地面。
九天君不叫他起身,而是撥著茶盞,一下一下,似如整理著心緒。淨霖淋夠了時辰,九天君才抬手小飲一口,說:“臨松君給我跪,我受不起。”
淨霖心如沉石,他料得父親愛護陶致,不論陶致做何惡行,在家裡,他便是不諳世事的小兒子,不能算作邪道,也自然不會受到責罰。九天君溺愛陶致如此,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九天君也不需要淨霖回答,他容貌端正,氣質儒雅,因為近來修為得破大成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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