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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人近,也不喜人碰。然而此刻他便席地而坐,那光潔的指尖穿過他人被撕咬至腥爛的手臂,還能繞出個又快又細緻的結。
蒼霽在側淨手,說:“城中一半都是傷患,撤離絕非易事。”
淨霖嗯聲,待人離去後,方才就著水和蒼霽一起淨手。他洗著指節,口中說:“你會畫……”他罕見地猶豫,“會畫龍嗎?”
蒼霽立即道:“天底下沒有比我畫得更好的人。”
“有一種咒術叫做畫神術,西途城的頤寧精於丹青,最擅長此道。我與他雖然關係平平,卻得過他幾句點撥,故而對此道也頗有涉及。”淨霖頓了少頃,說,“傷患不易撤離,勞煩哥哥畫條龍,我自能讓它馱人凌空。”
蒼霽反問:“既然如此,何不自己畫更加妥帖?”
淨霖卻將指節處揉得通紅,不答此話。
“畫龍不難。”蒼霽稍作思量,“只是待他傳到口信,血海已漫過此城,周圍皆是惡相邪魔。畫出的龍招搖過市,反倒不妙。”
淨霖說:“城中人多,小獸難載。”
“畫頭巨牛。”蒼霽打量那直立的符障,說,“堪比邪魔大小的牛,你以靈為韁,將符咒塞於底下,索性將這整個城都拉走。聽聞你那日說,如今中渡糧食告急,我見這城中北角還有完好無損的糧倉,留下來豈不可惜。”
便是淨霖也怔了怔:“一個城?”
“你在血海救人已是異想天開,何不再想大點。”蒼霽說完自顧自地摩挲著鼻尖,又說,“邪魔窮追不捨時會張口示威。它口吐狂風,只要牆壁不破,牛便能跑起來。”
蒼霽說罷在袖中摸索一番,掏出淨霖所贈的小瓷瓶,說:“畫出來的假獸吃得了東西麼?”
淨霖說:“我勉力灌靈,它就與真的一般無二。”
“那便餵它一顆。”蒼霽說,“靈丹固本,使得它聚靈不化,即便中途遇襲,不慎被邪魔咬了,也能飛奔到底,不會耽擱。”
淨霖接過瓷瓶,蒼霽卻突然捉住他的手腕,俯下首來,目光炯炯道:“你萬不可偷吃。”
淨霖誠實地說:“我不偷吃。”
月退霧籠,城中低語竊竊,咳聲、嘆聲、鼾聲交雜一起,無人點燈,最後一隻火把也熄滅了。血海的腥臭已瀰漫入內,不少人掩著口鼻斜身而臥,側聽巨符之外邪魔簇擁的震動聲。血色潮浪撲打在巨符外,貪相邪魔已經順著人味化霧化風的圍繞在外。它們既能變作原來的模樣,也能化出死人的容貌。
不知是哪個邪魔,竟學出嬰孩的啼哭聲。它隨風靠近,貼著淨霖的青芒巨符啼哭不寧,銳指剮著符,發出扎耳的磨動聲。
“孃親開門。”一個赤足女孩兒木著臉趴在城門縫上,對裡邊念著,“囡囡害怕,四處都是妖怪。囡囡要被捉去撕開手,扯掉腿……”
門內的少婦被嚇得抽泣,抱著孩童不敢應聲。
女孩兒盯著她,眸中沒有眼白,黑洞洞的一片,口裡說著:“囡囡被塞進嘴裡,嚼得血水橫流。你瞧著我,碎成了肉沫沫……”
說著化成碎末淌到地上,沿著縫就要流進來。它流到青芒內,突地像是被滾燙的熱水劈頭澆下去,“滋”一聲地揚起驚天哭嚎,轉瞬之間變作捂著面的男人,尖聲怨道:“你燒我!”
天間漆雲沉壓,因為邪魔開始屯積雷電,陣陣閃爍間將城中人的面容都照得慘白。血色雨點逐漸掉下來,越來越大,澆在所有人面上身上,將一切都染成紅色。
淨霖登上牆頭,驟地揚出薄紙。見那畫紙隨風飄卷而出,被雨水打進泥坑,泡出一層墨色。
蒼霽不知從哪裡摸出把傘,伏牆而觀,說:“怎地沒用。”
他話音未落,只見那墨色陡然膨脹,猶如一團墨染的血肉,從泥坑中霍地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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