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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毫不讓。蒼霽突然怒從心起,他抵著首,對淨霖說:“縱使你心比天高,而今也是籠中囚鳥。”
兩人額間的水珠滾砸在一處,蒼霽親眼見得淨霖眸中怒色漸止,似如平波。溼發貼在他脖頸,那頸甚至不需要用力便能掐斷,掌心的手腕也脆弱不堪。淨霖在蒼霽眼中逐漸變成矛盾又難解的人,不論旁人將臨松君說得如何神通廣大,在蒼霽掌中,他便一直是這樣脆而易碎。
他們根本互不瞭解,簡直好似兩個天地。淨霖不記得蒼霽的過往,蒼霽也不熟知淨霖的過去,他們皆因“吞食”緊密相連。蒼霽吞食著淨霖的血肉,而淨霖吞食著蒼霽的溫度。
各有所需,也各懷鬼胎。
蒼霽聽得淨霖說。
“說得不錯。”
淨霖松指,手自蒼霽掌間脫開,轉身涉水上岸。蒼霽在後看他後頸,記起他年少時的傷痕累累,又記起他如今的背呈裂紋,每一條每一個都帶著他從未聽聞的故事。它們皆與淨霖密不可分,它們親眼見證淨霖跨越數百年,從尚存溫度,變成毫無溫度。
可是蒼霽一無所知。
他生來頭一次明白,即便他吃掉了淨霖,他們也不能融為一體,更休提永不分離。淨霖誘惑了他,他卻對那些慾望仍舊陌生。那樣無知覺的引誘,讓蒼霽滿腔熱血無尋出口,他既不懂,也沒弄明白。
蒼霽掌心漸冷,久立水中。目光漠然,隨著淨霖的背影而動。
但他沒錯。
他想要淨霖的念頭沒有錯。
第二卷 立夏
第40章 神說
淨霖總是徹夜難眠,睡眠帶來夢境,夢境帶來過往。他不想要夢境,也不想要過往,所以只是假寐枯躺。他醒來的住處一貧如洗,什麼也沒剩。
起初醒時日短,身體的疼痛不值一提,破碎的靈海方是痛苦的根源。靈海碎化成渣,這些略顯尖銳的碎渣卡在神思各處,刺得魂魄都痛。
淨霖能行動後,便時常披衣枯坐,他似已尋不到繼續的理由,卻也尋不到終結的理由。一場大夢初醒,一切前塵化風隔霧,春秋反覆,疼痛漸平,身體似也恢復尋常。
只是他丟了劍,不僅手中空空,就連心也空蕩。靈海已損,本相再無蹤影。咽泉隨他半生遊離,最終卻連斷刃也尋不到。淨霖曾經唯有一個念頭,便是死於山林,葬在咽泉之側。可惜他如今立於風中,除了肩頭寬衫,什麼也拉不住。直至白瓷缸間水花四濺,餘出一條活蹦亂跳的錦鯉。
淨霖指尖觸及到它的鱗,鮮活之物遊動在他指腹。他們像是共生於此,相互依賴。
淨霖正愣神間,見得錦鯉突化為稚兒。白胖的拳拽著他的袖間,緊接著又速化為少年郎,眉間的倨傲狂肆寧挫不減,隨後變作比自己更加高大的黑衣男人,握緊了他的手腕。
“你欲往何處逃?”蒼霽眼眸覆霜,勢在必得,“你不能逃,你便留在我掌心!”
淨霖另一隻手輕拍在他頰面,竟撫在其上。他指腹描過蒼霽的邊鬢,像是想不通這人從何處冒出來的,又像是似曾相識,必須探明白。他每描一寸,蒼霽便拉近他一分,淨霖逐漸透不過氣,他揪了蒼霽的一縷發,示意他稍松。
可是蒼霽直勾勾地盯著他,將他手指帶到唇邊,溼熱地吻了吻。
“由我吃了你。”蒼霽狡猾地露出委屈,“好不好?”
淨霖從未這樣熱過,他怔怔地看著蒼霽吻過他的指尖,竟覺得微妙又奇怪。他唇緊抿,有點畏懼地搖頭。
蒼霽手掌撫揉在淨霖後腦,像待孩子一般,卻不斷逼近他,與他幾乎唇齒相貼。在這旖旎黏稠的時刻,淨霖呼吸微促,眼前朦朧。
淨霖驟然睜眼,喘息還是熱的。他一側頭,果見蒼霽在撐首而觀。夜尚未過,船內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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