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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強笑道,“被風颳了去,沒人要,我撿來玩一玩。”
“這麼好玩麼?”阿乙冷笑,“那便送給我,我也拿來玩一玩。你滾吧。”
雪魅猛然露出猙獰半面,對上阿乙的目光,又變作惶恐哀求,“我在此山數百年不得外出,難得一件小玩意,便留給我吧……”
阿乙搖晃著銅鈴,說:“一隻破鈴鐺,這麼有趣?你說我信不信。”
雪魅眼底陰冷浮動,聲音如同哭泣一般幽怨纏綿,“你有什麼寶物得不到?我便只是想要一隻鈴鐺解悶而已,你連這也要同我搶?”
阿乙聲音一變,倏忽抬高,“搶?呸!誰稀罕一個病秧子的破鈴鐺!倒貼給小爺我也不要!什麼玩意,你竟說我搶你的!我今日偏不給你,你能如何?還不快滾!”
雪魅煞氣橫現,竟敢來奪,“還給我!”
阿乙身上繫著浮梨結的印,鬼魅一類皆無法近身。他見雪魅竟膽大包天地對自己動手,連帶著蒼霽那份恨一併加到雪魅身上,抬腳將雪魅踹了個底朝天。雪魅不過是撲近了些,便被他五彩毛燙得吱吱叫。
“瞎了你的狗眼,連我也敢搶?!”
雪魅嗚嗚聲咽,猶如女人一般的啼哭起來。阿乙越發長了威風,跳下野豬背,繞著雪魅踱步,孤高地抖擻著羽毛。
“認不認錯?怕不怕我!你磕個頭求個饒,我就不打你。”阿乙用爪踩著雪魅,“快些!不然今夜就要你死在這裡,連魂都不剩。”
雪魅哭得愈發悽切,連阿乙都聽不下去了。他抱頭呵道,“不許哭!”
“還給我……”雪魅痴念道,“你還與我。”
“你對著一隻破鈴鐺執著什麼?”阿乙不解,“莫非與它有什麼前塵?”
雪魅一時間只哭不語,阿乙大驚,“可這分明是淨霖的東西,難道你與他有些恩怨嗎?若是恩怨,你還要它做什麼?如不是恩怨,噢——”阿乙自以為是道,“你們有舊情是不是?我說他怎地不囚別人在此處,偏偏要囚你。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我不要你磕頭了,你告訴我,淨霖是不是……”
阿乙還沒蹦噠起來,便見周圍走獸一鬨而散。野豬頭一個跑,邊跑邊嚎道,“快跑!快跑!”
“跑什麼?”阿乙還踩著雪魅,茫然道,“跑什麼!”
待周圍都跑光了,阿乙方覺不對。因為雪魅也不哭了,只伏在地上動也不動。阿乙心中發毛,退了幾步。見無人看他,便也轉身就跑。可誰料他跑了幾步,就被人從上擰著翅膀提了起來。
阿乙猝不及防,又恍然大悟,對雪魅恨聲道,“你竟敢喚人來抓我?!”
他說雪魅怎地哭得跟個女人似的,原是為了引騙人到此地來。他們已到了山腳,不出幾里便有人煙,又被山間異動驚動,只怕是來趁亂尋寶的人。阿乙撲騰無法,被人擰緊雙翅,塞進布袋裡。他此刻滿心憤恨,竟不知道該恨誰了!他被阿姐束在原形裡,碰上凡人便如同尋常禽鳥,逃脫不得就只能垂死掙扎。
“你想要這鈴鐺?好!”阿乙拽緊銅鈴,在布袋裡翻滾,氣極反笑,輕蔑道,“你想也別想!我若被人帶走了,它也跑不掉。沒有淨霖的命令,你此生都出不得此山!如何?你再也見不著了!”
卻聽雪魅撲了上來,雪屑簌簌地滑掉,“你還我!”
拽著布袋口的男人只覺得冷風撲打,凍得哆嗦一下,不欲久留,提著阿乙轉身就走。
“哼!自作自受!”阿乙晃著鈴鐺,“你死都見不到了。”
雪魅嚎啕大哭,難過得像真的一樣。
淨霖望向西邊,夜黑雪阻,什麼也望不見。浮梨還待在一側,心裡古怪,因為她在淨霖座下時,從未見過淨霖同誰如此親暱過,即便是稱得上摯交好友的殺戈君黎嶸,也不過是給杯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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