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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般的想的,他從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早已不記得為魚時的許多事情,他只記得淨霖,他一直同淨霖在一起。他是如此清楚的明白,此刻要他離開淨霖,他在這茫茫大雪中惟有死路一條。
他不能鬆手,起碼在吃掉淨霖之前,他不能鬆手。這是他一直以來虎視眈眈的獵物,是他朝思夜想的食糧。他緊咬的牙關透露出他絕不會拱手相讓,於是他在淨霖抽袖的瞬間,猛然將自己磕在階上。額頭重重地碰在沿角,滾身滑跌在地上,隨即便感覺到殷紅熱血順著眉流淌下來,刺得他左眼痠痛。
錦鯉伏在地上,啞聲哭泣。他困難地捂住左眼,這樣仰視淨霖,彷彿將一切都拋擲出去,只是想要淨霖抱一抱。稚兒凍紅的手指掩不住血,他顫抖著,膽怯地喚著,“淨霖……”
淨霖冷若冰霜。
錦鯉孤立無援,便趄身而爬,顧不得血,手扒在雪中,紅得令人心顫。他抽噎到氣息混亂,只看得見淨霖的背影越來越遠。他一聲聲喊得肝腸寸斷,稚嫩的嗓音被扯得嘶啞。
“你不能……淨霖!”錦鯉無力地渾身發抖,“求求你……不要……不要丟掉我。”
他像是扒不穩臺階,又磕摔回去。他躺在雪中,淚眼模糊,緊咬的齒縫裡瀉出不甘心的嗚聲。磕傷的血糊在指間,他握著冰雪,翻身站起身來。他站在原地,不斷地擦抹著雙眼,血和淚塗滿雙手。他似乎已經沒了辦法,只是站在這裡,望著淨霖的背影像個尋常小孩兒一樣大聲哭。
階側的雪松被哭聲震塌了枝頭雪,粉屑摻著濃霧讓淨霖的身影徹底消失。山間只餘哭聲盤旋,精怪走獸皆數探頭。錦鯉哭累了,淨霖也不見了。
一頭野豬拱出雪叢,嗅著氣味走向錦鯉。野豬身軀龐大,像座小山般移動著,顯然是已修得一些靈氣。它圍著錦鯉轉了一圈,甕聲甕氣道,“你要跟著他?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錦鯉已經不哭了,他紅腫著眼說,“不干你事。”
野豬哼哧哼哧地用鼻子推倒錦鯉,“此山歸我管。你非要纏著他做什麼,他最冷情不過了,神仙一貫都是這個模樣。你不要再同他在一起,你便留在此山與妖怪一起不好嗎?你本也只是條魚。”
“不干你事。”錦鯉跑了幾步,費力地踩上階。他想了想,又將早晨裹好的斗篷丟掉,連同外襖一併扯得亂七八糟。他在寒風中不住地打著哆嗦,倒吸著氣尋著淨霖的腳步走。
“他脫衣服做什麼。”一隻蒼鷹探下頭來,狐疑地問底下的野豬,“他不怕冷嗎?”
“變作了人,就會變得古怪。”野豬銜著斗篷拖看,“真是太古怪了。”
四下精怪走獸們一齊附和,錦鯉已經爬進了山間。他無法走快,天上開始下細雪,他腿腳遲鈍地蹚在雪中,覺得腳趾已成了石頭。周遭雪松掛冰,細溪叮咚輕快,隨著雪下大,霧氣越發濃郁。
錦鯉走也走不到頭,他心道淨霖怎會這樣狠心,好似一個沒有心肺的人。又想真的一走了之,叫淨霖後悔莫及。可是他不論怎麼想,都沒有調頭。他逐漸不敢再張口喘息,因為烈風寒徹,彷彿連口舌都會凍掉。面部不能再自如地調動表情,被風與寒凝結成了低落的表情,像是雕刻上去的面罩。四肢僵直變硬,他連手指都彎曲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耳旁突然被輕輕渡了口氣。錦鯉遲緩地轉動眼眸,看見一張漂浮在雪風間的面孔。對方銀髮拖散風中,尾端也變作了雪。
“你欲追往何處?”對方循循善誘地說,“你這般是走不進枕蟬園的,淨霖將園子隱在天地微妙之處。”他貼耳緩聲,“你永遠永遠也找不到。”
“關你屁事。”錦鯉察覺邪氣,他睫毛與頭髮皆覆了霜雪,露出不好惹的兇悍。
雪魅在風雪中傳出嘲諷的輕笑,他的手腳都虛成透明,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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