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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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在草墊上，墓么么四下環顧了一圈。這寺廟不是建在山野遠離塵世，反而是建在一條商業街的繁華鬧市裡，但是廟裡卻冷清至極不見人氣，四下的院和廟殿，都有年久失修的破敗福但是廟裡倒是極乾淨的，她現在所在的這個羅漢堂裡，四面的羅漢雕塑雖然已掉了彩漆，仔細一看，各個也不見灰塵半點。

最奇怪的是，她剛才四下轉了轉，這來去寺，沒有功德箱。

她若有所思地正想著。

“施主，請喝茶。”一個沙彌端著苦蕎茶，遞給了她。

墓么么剛道謝端起，老和尚跪坐於她對面的草墊上，道：“方童退下吧。”

門聲剛落，老和尚閉目盤著手裡的念珠，“施主打遠方而來，所為何事。”

為了賣你個女人肚兜？

墓么么牙疼的很，她剛才偷偷用生滅力掃過這老和尚的經脈紫府，這和尚竟然已經六化了？他體內的命元神魄也不是什麼高階靈，是一株綠『色』的睡蓮模樣的六品草靈。但是讓她非常在意的是，這老和尚的經脈運轉很是古怪，看起來沉寂喑啞無光，看起來和將死之人一樣。

有古怪。

一個建在鬧市裡，沒有功德箱的古怪寺廟。

一個古怪的六化高手老和桑

“大師……”她忖了半，道，“我的確不是本地人，初來夜曇郡有些路生，誤打誤撞一路到了這來。不瞞大師，我家父有禮佛的習慣，頗有佛緣……”

她目光落在對面凶神惡煞的羅漢身上，心道我爹被稱為“佛面鬼”，勉勉強強算是擦個邊不為過吧。

“故我耳濡目染，也有禮佛之意。這誤撞上門來，也可以是佛祖賜下的機緣。”她一本正經，就差自己都要相信了。“所以我想為您這來去寺行一些功德，但是……這好像和我見過的寺廟有些不同,沒有功德箱。”

“心誠即功，樂施即德。拙僧一殘瓦破廟，佛下一泥瓦皮囊，吃無嘴，穿無手，行無腿，哪裡用的著施主佈德於它。”

他盤著念珠，長長的鬚眉垂落下來，“下人人，有嘴有手有腿，奈何眾生皆苦，或吃不得或穿不得或行不得，施主若要佈施，尋得眾生才是那功德箱。”

……

這老和尚，果然不簡單。

牧畫扇一生接觸過不少佛學大家，大宗高僧沒少見過。但是她畢生主殺伐，但凡邪魔歪道就該得以誅之。可比如衡國燁言寺的高僧們卻完全不認同她這樣血腥的方式，稱她是在造殺孽。以故她非常不願和這些老和尚們打交道。

但是今，這老和尚寥寥幾字，就讓她聽出來和當年那些老和尚完全不同的感覺。這不由地讓墓么么產生了一些別的興趣。

“大師佛眼佛心，慧有神諦，居於這樣廟宇太過屈尊了。我有幸見過不少高僧，以大師的德能，也只有燁言寺能承您佛尊了。”

老和尚冰冷如石像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施主，燁言寺和拙僧的來去寺，都是土裡來土裡去，貴賤何所分？”

“……”墓么么更加憂心忡忡了。

要是個普通的和尚也就罷了。

還他媽是個看不出深淺的得道高僧。

“你看我，都沒問大師高名。”她擠出笑來。

“拙僧十一難。”

墓么么的苦蕎茶剛喝到一半，頓時嗆到了嗓子眼裡，咳了半也難以平復內心的震驚。

“看來施主認識拙僧。”十一難停下了手裡的念珠。

能不認識嗎？

能不認識嗎？！

衡國燁言八十八羅漢，西弘十一難。

這句話的是很多年前震驚整個灃尺大陸的一場佛辯大會。

燁言寺的八十八羅漢輪番辯道，最後全部輸給了西弘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