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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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蘇湛玉這麼一提醒，所有人都想起了賭約的事。

被眾人直勾勾的目光盯著，張醫師的雙腳宛若被灌了鐵水一般，再也抬不起來。

溜是溜不掉了，可讓他主動往前走，讓他的一張老臉往哪擱呀。

蘇湛玉不著急，可想抱他大腿的村民卻是按捺不住了，要不是忌諱張醫師多少有點醫術，不能得罪的太慘，冷嘲熱諷早就該向張醫師砸過去了。

即便是心有忌諱，沒有開口，可眾人的目光依然透露出鄙視、嘲諷的意味，似乎都在等著張醫師履行賭約，著實是讓張醫師感覺如芒在背。

鐵蛋感覺空氣突然安靜下來，不明所以的從張嬸懷裡探出腦袋，眨巴著雙眼問道：“姐，張醫師忘記了什麼事啊？”

春花看了眼張醫師，想到這個庸醫向自己提了噁心的條件，還治不好鐵蛋，心中就滿是怨氣，毫不客氣的說道：“張醫師跟人打賭輸了，不願意認輸呢。”

想了想，又不顧張醫師鐵青的臉色，以長姐教育幼弟的口氣補充道：“鐵蛋，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誠信，願賭服輸，說話算話，你記住了嗎？”

鐵蛋點了點頭，脆生生的答應：“姐，鐵蛋知道的，父親說過，君子無信不立，也是這個意思吧？”

“嗯，鐵蛋真聰明。”春花笑著誇讚了一聲。

聽著姐弟倆的談話，眾人的眼神卻更意味深長了幾分，一個孩子都懂的道理，張醫師難道真的不懂嗎？

不知道從哪個人開始竊竊私語，說起張醫師的不是，隱藏在人群中，一時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誰說的話，可有了一個人開頭，後面的人便再也收不住了。

張醫師貪財、誤診、治死人，甚至連讓黃花閨女陪睡抵扣診金的事都被人抖了出來，幾分真幾分假不知道，但眾人卻是議論的越來越起勁，著實是將張醫師的麵皮撕下來放在地上狠狠踐踏。

不知道是誰推了張醫師一下，張醫師的身子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

議論的聲音突然消失，眾人看著狼狽直起身子、氣得發抖的張醫師，心中竟隱隱有幾分快感。

這可跟曾經欺負蘇湛玉的感覺完全不同，一個是本在底層的人物，另一個，卻是一直站在雲端欺辱自己的人物。

人性的惡一旦被開啟，就像傾瀉的洪流一般，止也止不住，村民們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興奮。

於是，才直起身子的張醫師還來不來穩住身形，就再次感覺到一陣巨力從後背傳來，整個身子又不受控制的朝前幾步，險些跌倒。

隱隱有偷笑聲從身後傳來，張醫師氣得想要回頭大罵，但在他直起身子勉強站穩的瞬間，又一陣大力像他推來。

就像刻意耍弄他玩一般，每次都推動的他向前幾步，卻又不至於讓他跌倒，週而復始，就這麼一點一點的將他推到了蘇湛玉跟前。

蘇湛玉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他不喜歡村民們落進下石的做法，可卻半點不想替張醫師說話。

他可不會忘記，昨日正是因為張醫師的受益，眾人才會如此針對他，更害無辜的小貓咪替他擋了一拳。

張醫師有今日的下場，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天已經完全亮了起來，晨光打在蘇湛玉白淨的面龐上，顯得他越發面如冠玉、玉樹蘭芝，微眯的狹長眼眸透出幾分冷意，整個人就像雪山上的雪蓮，透出一股不容褻瀆的貴氣，竟給人幾分高不可攀的感覺。